“没事,我会让撕掉我课本的人来赔。你等等,晚上叶家村的课是夏国安的,我去跟他换换,然后把自行车借来用用。”
自行车是夏国安的,村里人很羡慕,也很奇怪,夏国安到底是什么人,家里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人家,怎么也要下放到农村。也正因为这样,夏国家不管在村民当中,还是知青当中,人缘都很好。
但他和辛墨浓的关系,是最好的。
辛墨浓骑着自行车载了叶悠悠去叶家村,从一个小时缩短到二十分钟,大大节省了时间。
叶悠悠心想,看样子她得想办法搞辆自行车。不然老是靠一双脚,要走到什么时候去。有了自行车,妈妈和姥姥都可以骑,以后去镇上也方便。
辛墨浓一直没听到身后的叶悠悠说话,又现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几乎要绞成一团麻。以为她着急,一路狂踩,明明平时要骑二十分钟的,今天十五分钟就踩到了。
进了村口,叶悠悠就知道果然是出事了。
平时村子里在这个时间,是绝不会这么热闹的。不时看到有人往村尾走,手里还拎着锄头和各种农具。
“是花妮家吗?”辛墨浓问道。
“是,就是她家。”叶悠悠坐在车上没有下来,辛黑浓又是一通狂踩,一下子冲到了花妮家的门口。
只见花妮家的院门大开,里头打成一团。
“呯”一声,一团绿色的东西就扔到了叶悠悠的脚边,要不是辛墨浓反应的快,直接把她拽到身后,没准就砸到她了。
等地上这个人“唉哟”一声站起来,叶悠悠才看清,这是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半大小伙子。只是这个人,绝对不是军人。
叶悠悠只看了他一眼就蹙了眉,一脸邪性一看就知道是心术不正之辈。
辛墨浓带着叶悠悠走到老叶头家的院门口,略看几眼,辛墨浓已经放了心,“别担心,这些人不是对手。”
“可是,他们……”不是说,这些个人十分猖狂,想斗谁就能斗谁吗?
辛墨浓似乎知道叶悠悠想说什么,微笑道:“没有什么无敌的,他们也一样。特别是,这里是农村。”
叶悠悠偏头,身为一个在城市中长大的姑娘,当农村姑娘只有这么短短的一二个月,有些东西她还理解不了。
“这些小将们,在城市里可以作威作福,好像风光的很。那是因为,一来他们人多,二来城里人都是各管各家,各家有工作有家产有想要保护的老人孩子,没人敢随便对别人伸手,都害怕引火烧身。但是在农村,关起门来闹得再厉害,关键时刻都是抱团对外。农民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他们怕什么,无欲则刚虽然放在这里不是太合适,但也差不多了。”
果然,说话间,不少人赶到,把七八个穿着军装的小将们打出去。
叶爷爷的声如洪钟,“狗崽子们,你爷爷我抗日的时候,你们连颗卵子都不是,还敢来我们家耀武扬威。搜个屁搜,这么大的小伙子,不上学就滚到农村来种地。老子的大儿子现在就在部队,剩下三个儿子都在农村种地,地地道道的三代贫农,拥军户。敢来找我们家的麻烦,不怕死尽管来,打死你们我自个儿上北京自去,看看敢到老农民军属家里喊打喊杀,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七八个半大的小伙子个个脸肿着,鼻子歪着,跟个乌眼青似的。正呲着牙捂着脸,唉哟着呢。
有个不服气的跳了出来,“你少嚣张,山上那块土豆地就是你们家私挖的。”
“放你娘的屁,谁告的密找谁去,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龟儿子敢栽赃到我们老叶家头上,看我不活撕了他。”说话的是叶爷爷的二儿子,也是花妮和叶东方的爹。
老叶家的三个儿子和四个孙子,站在一起,就象一堵墙。
这还不提有赶过来帮忙的人,此时也不用他们动手,只拎着农具,冷眼看着他们就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你们别过来,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的。”为的小将吓得一个踉跄,手脚并用爬回他们自己人当中,惊恐的看着村民。
老农民不都是憨厚的,笨拙的,胆小怕事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跟集体变身一样,拳头打在身上老疼老疼了。
小将们连滚带爬的想溜,被农民堵住路。
叶爷爷话了,“不说出谁栽赃的,就别想走,反正咱们可不管饭。”
“我们,我们……”
小将们当然不想说,这要是把告密的人供出来,他们以后还怎么混。
行走江湖,义字当头啊。
“村支来了。”辛墨浓小声在叶悠悠的头顶上说了一句。
叶悠悠明白,村支若是开了口,必然是保持中立,不可能让村民对他们几个人用强。
“你们说的土豆地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想到这里,叶悠悠从辛墨浓身后露出半个头,忽然出声问道。
“小姑娘,你知道是不是。你快告诉大家,土豆地是不是他们家种的,你是不是看到他们家的人去过。”为的小将一听,乐的呀,这不是天降的救兵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儿?”叶悠悠不理村民朝她投过来的目光,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