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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花摸摸她的头,“咱们村的知青多,正跟生产大队建议,想办个识字班给大家伙脱盲。要是能行,几个村都会有知青轮流去给大家伙补习。”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叶悠悠激动的直点头,“我肯定去。”
“咱二妞这么乖,姥姥带你去镇上转转,做身新衣裳。”一想到外孙女长这么大,连清水镇都没去过几回,越想越是心酸。
“耶,姥姥好棒。”叶悠悠抱着姥姥跳了起来。
“这丫头,净是怪词。”王桂花收拾收拾,带着叶悠悠去了清水镇。
小湾村离清水镇不远,但走路也要近一个小时,王桂花熟练的去了村口,搭了村子里出去办事的牛车。到了地方,摸出一个水煮鸡蛋偷偷塞到赶车大叔的口袋里,“他叔啥时候回村。”
“下午三点,你们早点去镇尾那颗爷爷树下头等,我再把你们捎回去。”大叔摸着口袋里的鸡蛋,呵呵笑着。
“好勒。”叶悠悠响亮的应了一声,和大叔挥手再见。
王桂花牵着外孙女的手,见她并不象一般的农村小娃,到镇上看到什么都一惊一乍的叫唤,心里越可惜,之前对外孙女实在关注的太少了。
“这个是你大伯上班的砖瓦厂,看到里头的三层小楼没有,是清水镇的独一份。”王桂花很熟练的告诉她,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的,最后拉着她到了镇上的供销社。
在这个特定的年代,所有的物资都由国营的供销社提供,一进去就是一组玻璃大柜台,气派又敞亮,里头待出售的货品排列的整整齐齐。
搁在一九七二年,这样的景象是极有视觉冲击力的。
许多人第一回见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出“啊”的一声,先后退几步,再赶紧凑到玻璃柜台上,仔细看里头摆了些啥。
叶悠悠出生在一个市随便逛的时代,当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供销社吓到。
没看玻璃柜台,反而抬头去看正中墙上悬挂着的主席相框,相框背后是一整张巨大的彩色洋画,上头印着暖水瓶,搪瓷盆和各种生活用具。
看在叶悠悠的眼里,具有一种魔幻的年代感。让她再一次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来到了一九七二年的中国。
王桂花笔直走到柜台前,“同志,把那匹蓝色的布料给我看看。”
她要给外孙女做一身衣裳,现在是夏天,蓝色的裤子,白色的短袖,再给做双黑色的布鞋,别说在农村,就是去市里,也不土气。
“你有布票吗?”售货员斜睇着眼睛看他们,这一老一小一看就是农村人,这些老农民每回到镇子上,就得来供销社从头看到尾。
看什么都稀罕,就是不买,偶尔也有想买的,可又掏不出布票工业票,最后还是只能挂眼科。所以售货员一听王桂花要看布,第一时间就问她有没有布票,不然白看一场,要是再把布给弄脏了,她找谁喊冤去。
叶悠悠蹙了蹙眉头,对于售货员的鼻孔朝天,她很是不习惯。但王桂花却是极习惯的,拿出手帕包着的布票和钱,“不光蓝的,还有那匹白色的衬衣料子,也给我看看。”
售货员看到布票,这才和缓了脸色,把布料递出来给她摸摸看。
扯好布料又给叶悠悠买了铅笔和练字本,叶悠悠心中一动,“姥姥,我能买一套课本回家吗?不管开不开识字班,我都想念。”
“没人教你咋念。”王桂花忍不住的笑,在她听来,这纯粹就是孩子话。
“我让小辛哥哥教我呀,还可以请别的知青哥哥姐姐教我,他们那么好。”她还白得了人家一把糖呢,当然好。
王桂花也想到了糖的事,不由“扑哧”一笑,摸摸她的头,“小机灵鬼。”
供销社没有课本卖,但是刚才卖布给他们的售货员,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线索,“课本啊,去废品收购站看看,他们那儿多。”
“谢谢姐姐。”叶悠悠看在她给自己指出了一条明路的份上,原谅了她之前用鼻孔看人。摇着姥姥的手,“姥姥,我们去瞧一眼吧。”
反正离回去的时候还早,王桂花带着她去了废品站。废品站也是国营的,两个戴着手套的年轻人,正在将纸质品收到一块打捆。
“同志,我们想买一套上课用的课本,生产大队要办识字班,你们看成吗?”王桂花跟他们打着商量。
“成,有什么不成的,不过你们得自己挑。”一个年轻人一指他们没清理出来的一堆纸质品,让他们自己去找。
叶悠悠蹲下来翻看,只要是课本,不管是哪个年级的,都被她挑了出来。其实这里头完整的籍很少,大多都是实在无用的废纸和一些剪废掉的报纸。
别怀疑,整张的报纸也不会有人当废品卖掉,都是收集起来,贴墙壁贴窗户,就是自家用不上,也能给别人用。
无数稀奇古怪的纸堆中,叶悠悠摸到一本纸页泛黄的线装,本能的“咦”了一声,翻开看了一眼,上头竟然全是自己看不太懂的古。她不能肯定这是不是古籍,但是买走又不知道会不会引人怀疑。
她稍有些迟疑,回头问捆的年轻人,“大哥,这些你们收了之后,是干啥子用啊。”
“送到工厂打成纸浆,还能再造成新纸。”年轻人很享受这声大哥的称呼,笑眯眯的回答了她。看到她手里的线装,好心的提醒她,“这样的可别碰,都是四旧,是需要被消灭的旧思想。”
“咋这神奇呢。”叶悠悠适当的表现了一下吃惊,随手就将这本疑似古籍的线装,收到了自己的淘宝仓里。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将这些保留下来。这并不是值多少钱的问题,而是化的传承。
叶悠悠做事很有章法,翻找的同时,还顺便将这些零碎按废品站的手法整理好。所以哪怕她呆的时间有些长,这里的人也没多问一句,他们巴不得天天都有人过来帮着干活呢。
“都挑好了,这有多少斤?”王桂花本来是打算帮她找的,但看到外孙女手脚麻利的很,也就不插手了,反正挑错了也无所谓,都是拿来识字的,什么不是。
“十二斤,您得给我一毛钱,我再搭本杂志给您。”其实就是一角钱,当地人不说角,都是说毛。
王桂花掏了钱,和外孙女一人背了一捆去爷爷树下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