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不过了。”柳满红有越说越崩溃的迹象,叶悠悠知道她撑不住了,赶紧拦住她。
“周主任,我爹背着我妈在外头借钱给我爷奶,我妈找他说理去,结果你看看我妈的脸,就是这个下场。还有上回罗家的事,公安局都来了,你们也知道是咋回事了。我才十二岁,他们就敢下手,我妈是担心,这么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她下地去了,我就在家被他们给害了。”
“这孩子,怎么可能呢?”周琴有点不屑,这孩子说的也太玄乎了。
“怎么不可能呢,上回如果不是我逃了,周主任觉得会是个啥结果。”叶悠悠看周琴有和稀泥的意思,也来了脾气。
扭头对柳满红道:“妈,这儿的妇女主任不管事,咱们上镇上说理去。我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没个说理的地方。”
周琴一听这话,这才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这孩子,脾气咋这么破呢,我说了不听吗?这不是还得调解呢。”
“那你把我爹和借了钱的那家人找来,这事得说清楚。打人是一码事,借钱是另外一码事,我妈要求离婚是单独一码事。咱们一码归一码,一件件说清楚。”叶悠悠见周琴急了,心想这就对了,还以为你真不在乎这个身份呢。
妇女主任是村子里的人选的,上级领导拍板定的,不算公职,也没有固定工分。但是人家跟领导走的近,上头有啥风吹草动件精神,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就算没钱拿,也是一堆人抢破了头想当。
他们这一说话,把在隔壁的村支也招来了,他现在是看到叶家的人就头疼。当然是特指叶悠悠他们家的这个叶家,半村人都姓叶呢,村支自己也姓叶。
他们这几天正在一块合计事情,不然也凑不到这么齐。平时也一样要下地干活的,没想到刚凑到一起,叶家又出妖蛾子了。
一听是夫妻干仗的破事,村支就没兴趣了,“我跟会计核一核上个月工分的事,你们好好谈。”
说着叫走了跟周琴一个屋的会计,把地方腾给他们用。
周琴无奈,用村里的大喇叭通知叶贵和借钱给叶贵的人到村里的办公室来一趟。
被借了钱的人家是叶贵本家的堂叔,这会儿夫妻俩都是一脸晦气。男的埋怨女的,“借条都打了的事,非被你整出这么多麻烦事来,男人在外头的事,老娘们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不管,由得你闹,咱们这个家都得败。五十块不是个小数,你倒好,一句不问就借了。叶贵媳妇都不知道咋回事,你说叶贵这是干的啥事。”
叶老叔叶老婶一块往谷场去了,叶贵也从家里走出来,默默的跟到了叶老叔的身后。
“旺儿媳妇啊,这是咋说地,咱借钱还借坏了啊。”叶老叔看到柳满红在这里,心知是来说借钱的事,抢先一步了问。
“借钱的事,我和我妈都不知道,这钱也没花在我们身上,更没花在我们这个小家的身上。所以就是叫两位长辈来说清楚,以后还钱的事,找我爹就行,不与我们相干。趁着周主任也在,就当是作个见证。”
叶悠悠也不指望别人了,省得越说越不明白,干脆自己说了个清楚。
叶老叔一听,倒也明白,很是干脆道:“这没啥,钱是叶贵借的,签字按手印的也是他,以后我只找他,不找别人。”
叶老婶还当是啥事呢,听了这话,倒是笑了,“一家人还能算你的我的,叶贵以后挣了钱是不是你的啊。”
柳满红没有笑,“叶贵挣钱也是给他娘,和我没关系,我和他以后都没关系了。”
“呀,这是咋说的,咋叫没关系了。”叶老婶一听就知道有事,干脆坐下来,不准备走了。
村子里的人都这样,看别家的热闹就跟白捡的大戏一样,怎么舍得走。
周琴也没赶人,反正接下来是批斗叶贵加劝和,多个女人,绝对是多个生力军。
果然,周琴先制人,“叶贵,你这就不应该了,看看把满红打的,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怎么能动手呢。”
“确实不应该,男人有力气就该用到田里去,打女人算咋回事。”叶老婶果然帮腔了。
叶贵愣了一下,却没有解释这伤并不是他打的,打人的是他妈和大嫂,他默默认了。
“赶紧给你媳妇赔礼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再动手别说满红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周琴气势十足。
“满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叶贵道歉道的极快,这让周琴很满意。
“满红,你看呢。”周琴问柳满红,要是她也满意,这对夫妻也就牵着手走了,离婚不离婚的,可不好再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