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籁的身上有一股子很特别的味道,倒不是那种臭男人的臭味,不知道是洗水还是护肤霜的余味,那种味道清清凉凉的,有点像市里十块钱一包的薄荷糖。
一个人的身体透着什么样的味道,他的屋子和床多半也透着什么样的味道。
倪南音洗了两次澡,她闻来闻去,还是觉得她的身上有林三籁的味道。
虽然她的心里很明白,这仅仅是她的心理作用而已。
也不是嫌弃他,就是觉得这样不好……真不是嫌弃,就是在意。
九点钟,倪南音才到了工地。
在门口就遇见了陈珏,陈珏拿他那双湿乎乎的眼睛,上上下下将她打量,然后油腻腻地说:“小六,使什么障眼法啊!咱们都是自己人。”
“什么障眼法?”倪南音没听懂,偏了头看他一下,实在是觉得他浑身上下没一处顺眼的,干脆又别过了头。
“你和赖哥……”说着,他嘻嘻笑了起来。
“我和赖哥怎么了?”倪南音寒着一张小脸说话。
大白天不可以说人的,说赖哥,赖哥就到。
林三籁跟个幽灵似的,从她俩的跟前飘过,一回头,还阴森森地说:“怎么,很闲吗?”
倪南音还好,陈珏吓得一个激灵,“嗖”一下就跑了。
听说,他巡了半上午的工地,反正,倪南音是吃午饭的时候,才再一次见到他。
她很搞不懂,林三籁真的有那么可怕?
这一个念头不过才起,她立马就想起来了他载着她去撞车。
他确实很可怕呀嘤嘤!
只不过她总是会一不小心就忘记。
和流氓们混的熟了,倪南音现除了林三籁,其他的四个人其实特别好脾气。
饮水机里没水了,倪南音不过才把空桶拿下来,就听见陈秋在喊:“放下那桶水,让小结巴来。”
小结巴离的最近了,回头瞪了他一下,认命地抱起了水桶。
倪南音挺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小结巴摆了摆手,她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总想找点儿活来看,转了好几圈,终于现办公室里的公用纸巾没有了。
倪南音要去市,四人打牌小组又一致派了二愣子,说是二愣子的力气最大,最适合扛东西。
其实是这一会儿,二愣子总赢。
三分钟之前,陈珏还嗷嗷着:“妈的,裤子都输没了。”
这会儿,没有光着腚的他脸上绽放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二愣子的位置归我了。”
听说,打牌还讲究个方位,二愣子坐在那里总赢,其他人早就眼红他了。
陈秋和陈珏争,小结巴也是想争的,奈何他嘴笨。
屋子里闹哄哄的,二愣子暂时离开了战局,去找林三籁拿车钥匙。
这里离最近的大市也有三公里。
林三籁眯着眼睛道:“给我买两瓶红酒,就是咱们上回喝的那种。”
“上回?哪一种啊?”二愣子想不起来,挠了挠头。
“就是那一种。”林三籁的语气有些不耐。
二愣子又努力地想了想,很尴尬地冲他笑。
林三籁站了起来,“算了算了,我自己去。”
语气是不快的,脚步却是轻快的。
二愣子和倪南音面面相觑。
倪南音迈步往外走的时候,二愣子还傻傻地问:“那我还去吗?”
“你去干吗?”陈秋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去扛东西啊!”
陈珏坏笑着说:“你去画风就变了,本来是老大带着小媳妇逛市,你一去,就成了老大带着小媳妇,还带了个傻儿子!”
“我x你妈!”二愣子骂。
倪南音还没有走远,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她听的很清楚,太阳一晒,脸热热的。
她快步上前,屋子里的话题还在继续。
陈秋说:“我真搞不懂赖哥,喜欢就追呗,想去就直接说呗,拐弯抹角累不累啊!怎么留过洋的还是这么含蓄?”
没人接他的话,因为二愣子和陈珏掐上了。
小结巴张了张嘴,倒是正想说来着。
陈秋却又道:“你别说话,算我求你。”
“你妈!”小结巴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没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