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是吧”李无解笑呵呵地站在刘全面前。
“是!”
“你方才说,当时那鸨母提出要给玉漱赎身,需要五万钱是吧?”
“是……是的!”
“嗯!”李无解点点头,“我知道了!”李无解说完,转过身,瞧着几人人,恭声道,“各位达人,这行讼之道讲究一个事有对证。既然刘全无法证明当时亲眼看到太子殿下从玉漱的房中出来,”说着,又转向刘全,盯着刘全的眼睛,“而刘全只是与鸨母敲定了以五万钱赎身的事!”
李无解特意加重了“五万钱”几个字的音调,果然见刘全脸色一白,不禁冷笑,“所以,此刻看来还需要那春意阁的鸨母出面,既能证实太子殿下当时是否与玉漱有染,又能与刘全对证五万钱赎身的事……”
李亨一听不觉心急,暗道这李无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刻怎么能叫鸨母出面呢?
而刘全一听到让鸨母出面,整个身子居然开始颤抖打摆。
“嗯?”高力士等人都看出了刘全的不对劲来。
“刘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欺瞒于我?”杨钊一看,大喝一声。
“老爷饶命啊!”刘全一听杨钊大喝声,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只见咕噜噜两声,两颗玉色的骰子从刘全的袖间跌落出来,掉到地上。
杨钊一看,眼神一凝,寒声道,“把所有事情都给我原原本本地说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
“老爷,小的糊涂,欺骗了老爷,老爷饶命啊……”
原来,当日杨钊叮嘱了刘全前往春意阁后,倒是的确去了,只是,去的时候只打听到李亨与玉漱只在喝酒,并没有成就好事。
结果盯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是这平康里本来就是销金窟,不只因为青楼遍布,还有各种赌场。而刘全本人就十分好赌。
那日刘全进了赌场,遇到了往日里的熟人,结果一不可收,就赌了起来。当日自己的几个钱赌完了,刘全本想离开,却不曾想赌场的人识得他是杨府的家丁,于是便放款给他,让他继续赌,结果一来二去,赌了一宿,这刘全便欠下了赌场两万多钱。
到了天明时,刘全才想起了杨钊的吩咐,于是立下字据之后赶紧跑到了春意阁,一打听,却是李亨等人刚离开了,于是就跟鸨母说起替玉漱赎身的事儿。
说到赎金时,刘全突然灵机一动,在鸨母说的两万钱的基础上又加了三万钱。本想着一旦回了杨府,杨钊为了讨好太子,必然不在乎这几万钱的,却忘了杨钊是个铁公鸡,有点儿一毛不拔的性格,结果就导致赎玉漱的事情搁置了下来。
至于李无解当时怎么知道这事,却是当日救了玉漱后,曾与玉漱有过一段交流。当然,玉漱几日来等不到赎身的人来,但却无意中听到鸨母嘀咕两万钱的事,结果就知道了。
……
“你大胆!”杨钊目呲欲裂,狠狠地盯着刘全。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刘全磕头如捣蒜。
“杨度支郎,管教下人的事情先不急!”裴敦复制止道,“等我们先将右相和您举报太子一事说清楚也不迟!”
“哼!”杨钊听了,也不好意思在刑部大堂斥责刘全,瞪了一眼道,“丢人现眼的家伙,下去候着!”
“是,是!”刘全吓得不敢起身,跪着后退几步,转身趴着出了刑部大堂。
“右相大人,既然杨度支郎家下人所说又立不住脚,似乎您举报太子夜宿**屋中一事并不成立,不知您是否还有其他要补充的,不然,本官就去跟至尊汇报了!”
李林甫咬咬牙,看了看对面的李亨以及李无解,又瞧了瞧一旁的杨钊,见杨钊只顾低头唉声叹气,不觉踌躇起来。
“右相大人?”裴敦复见李林甫低头不语,又问了一声。
“裴尚直接向至尊汇报吧,也是我等误信了刘全这个小人,以致进言诽谤太子殿下,如何对待我等,还是让至尊决定吧!”说着,站起身朝着对面的李亨,执手施礼,恭声道:“是臣冤枉殿下了,还请殿下包涵!”
李亨嘴角满是讥诮,他可不会相信李林甫此次低头就是真心诚意的。这么多年来,只要一有机会,李林甫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撕咬。不过此刻自己势单力薄,也无法与之抗衡。想到这里,李亨不觉暗叹一声。
“也怪不得右相!谁叫右相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让小人有机可乘!”
“是,是,是臣老眼昏花!还请殿下体恤。”李林甫弓着腰,连连点头,一步步退到了自己的座位。
“哼!”李亨哼了一句,不再搭理李林甫,但心思里却也在计较,是不是借机向至尊进言,让李林甫下台?
“殿下,臣管教下人不力,以致惹出今日种种,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赎罪!”杨钊一看李林甫退下了,赶紧上前道歉。
“杨度支郎倒是让本宫寒心哪!”
“殿下!”杨钊一脸愧色,头更低了。
李亨摇摇头,看了一眼低头的杨钊,却是有些话不能说出来,颇感无奈。
李亨不理一旁低头躬身的杨钊,朝着高力士和裴敦复道:“高公公,裴尚,既然事情已明,本宫就不逗留了,本宫还有事情要做!”
“殿下先忙!”
“嗯!”李亨又转头瞧着李无解,“多谢李朗将仗义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