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汤嘉泽左旁位置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却是被汤嘉泽的马鞭卷过去的箭枝误伤到了。
“汤嘉泽,你……”被箭误伤之人,正是此前同样住在礼宾苑内的那个吐蕃使臣次仁旺布。他本来得了命令,穿了唐军士兵的铠甲来协助汤嘉泽的。本来按照计划,此番行动应该能顺利拿下阁罗凤,因而他与他的士兵们个个有些警惕不足,结果方才一阵乱箭射来,就让自己的人马损失大半。方才,他站在汤嘉泽旁边,见射来的箭枝最终射向了阁诚节时,绷紧的神经一松,也不曾提防,正在检查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结果无巧不巧地,居然被汤嘉泽一马鞭拉偏的箭枝射中了大腿根。
他盛怒之下本想苛责汤嘉泽的,但突然见到汤嘉泽那如饿狼一般的目光,突然不自觉地咽下了后面的话。
汤嘉泽见这个吐蕃使者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宫垣之上的阁罗凤。
此刻,外宫那里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内功这里似乎不曾听到一样,竟然出奇地安静。
“二哥!”突然,宫垣之上的阁罗凤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南诏国四王子阁成进。“大哥,快救救二哥啊!”阁成进一看自己的二哥被人提着脖子,着急地叫了起来。
“四弟,回去!”一旁一身戎装的三王子阁崇见了,眉头一皱,呵斥一声。
“三哥,赶紧求求大哥,救救二哥啊!”阁成进依旧坚持。
“四弟,你先回去,此间的事情不是你能掺和的,你先回去吧!”阁罗凤叹息一声,劝慰起来。
“什么事情,不就是你和二哥都想当国王吗?”阁成进悲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兄弟四人原来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如今就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说完,阁成进已经是泪流满面。
“四弟,不是大哥要这么做的,是二哥非要跟大哥抢?难道你让大哥束手就擒?”
“哼,什么是二哥非要抢?”阁成进抹了一把眼泪,“如果大哥真的不是父王亲生,这王位让给二哥又能怎样?”
“你……”阁崇正要怒,却被阁罗凤拦住了,“四弟,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不简单,明明只要让母后出来说句话,证实了你的身份就可以了平息了这场纷争,为何母后迟迟不肯露面?”阁成进有些歇斯底里,“是不是母后做了心虚的事,不敢出来面对了?”
“大胆!”阁罗凤怒喝一声,一把拉住了阁成进的衣领,怒目而视。
“哎,逆子啊!”突然,宫垣之上出现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王后!”旁边的大臣纷纷见礼。
“母后!”阁罗凤放开了阁成进,也给王后行礼。
“逆子啊!”王后看着阁成进,神色复杂地叹息一句。
“母……母后!”阁成进有些心虚地施礼。
王后没有理会宫垣之上的众人,而是朝着宫墙之内的阁诚节方向,朗声道:“诚节我儿,我不知道为何你们几兄弟会走到手足相残的地步,但有些事情,今日看来非要我这老太婆出面说清楚才行!”说完,王后回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大臣,目光也在三个王子的身上停了停,这才有将头回正,看着底下的阁诚节,幽幽地道:“我知道,如今传闻罗凤非老国王亲生,而且,甚至还传言说罗凤是当时老国王在外征战时我与人私通所生,这一点,我可以对天誓——”王后举起了自己的手,“罗凤的的确确乃是老国王皮逻阁之子,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天罚之!”
话音一落,宫垣之上轰然一声嘈杂起来。“肃静,肃静!”郑回赶紧出面。好一阵儿,宫垣之上才恢复了安静。
“虽然,罗凤与崇儿乃是我亲生,诚节与诚节乃是云妃所生,但我自问对你们四兄弟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并不曾因为罗凤和崇儿是我亲生就厚此薄彼!这一点,我也问心无愧!”
宫垣之上的朝臣中,有人暗暗点头。
“那只是母后的一面之词!”宫墙下的阁诚节突然挣脱了汤嘉泽的挟持,开口说话,“既然母后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提早说出来,非要等到我们兄弟兵戎相见了,才出面?”阁诚节盯着宫垣之上的王后,逼问起来。
“我……哎!”王后叹息一声,无奈道:“那是因为,此前,我还想不到这散布谣言之人,会是诚节你!”
“我……”阁诚节正要说话,却被王后打断:“即使后来知道了,我也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你要散布谣言,还执意要谋取王位?”
“哦?看样子母后如今明白了?”阁诚节嘴角带着一丝讥诮。
“是啊!如今,我倒是想明白了!”王后神色哀怨,无奈地叹息道:“因为,非老国王亲生的,并不是罗凤,而是你,诚节!”
此话一出,似是石破天惊一般,宫垣之上刚刚恢复的宁静又嘈杂起来。
“母后,您?”阁成进更是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