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看完,上前扶住刘宏坐下,:“皇兄,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有用,要不臣弟给您分析分析。”
刘宏道:“子贤,你有所不知,据报,太平道信徒已有百万之众,这两年河北又大旱,朕担心,一旦这张角造逆,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朕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上报,只是觉得张角只是个普通农民,画几张符水,救救生病百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大惊小怪,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悔莫及呀。”
“如今空国空虚,这十几年西凉诸姜闹事就没消停过,不知花了多少钱平叛,如今张角闹事,国平叛都没钱。”
刘稷说道:“皇兄,张角这件事,朝廷诸公都有责任,您是天子,可千万不能认错。身为天子,知错改错,绝对不能认错,否则何来天子威仪?”
“如今既然知道了张角的计划,那就下定决心准备平叛吧,是疮就得害掉,是脓就得挤掉,否则只会越长越大。”
刘宏问道,:“你有什么计划,说说看。”
“皇兄,周唐人现在何处?”
刘宏道:“廷尉已经把人抓起来了,正在搜捕马元义。”
“什么?廷尉去搜捕马元义了?蠢货,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群尸位素餐的混蛋。”刘稷破口大骂。
“子贤,怎么了?反贼难道不应该抓吗?”
刘稷急了 :“皇兄,周唐告密,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张角3月初5起事。现在才正月,也就是说离起事还有近两个月。”
“咱们应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偷偷派一支羽林卫直奔巨鹿,趁他们起事之前,把张角三兄弟全部抓住,从而控制太平道首脑,用最少的代价平息这场叛乱。”
“如今,廷尉这大张旗鼓的去?马元义,太平道信徒在洛阳又岂止一个马元义?肯定会有人跑回河北报信,这不等于告诉张角兄弟,朝廷已经开始动手了吗?张角得知朝廷要动手的消失,不可能坐以待毙,定会提前起事。”
“完了,这场大战免不了了。妈的,朝廷怎么养了这么多蠢货,这不逼着张角造反吗?”
刘宏暗骂,命令是他下的,经刘稷这么一说,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下的这个命令多么愚蠢。
刘宏道:“那现在怎么办?现在派人去巨鹿还来得及吗?”
刘稷摇头,:“晚了,太平道也有快马,此刻报信的人搞不好已经过黄河了,咱们就是追也来不及了,况且也不知道是谁去报姓。巨鹿是张角老巢,一旦接到朝廷动手的消息,皇兄派一两百羽林卫过去抓人,那等于是派人去送死。”
“皇兄,下定决心打大仗吧,如果小弟所料不差,半个月后,太平道定会起事,人数嘛,光河北就不下数十万,幽州,巨鹿,清河,颖川,青州,陈留,南阳,恐怕都是重灾区。各州郡只怕都会被洗劫一空,整个大汉除了江东跟益州,只怕都会受到战火波及。”
“啊……”刘宏吓尿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如何是好?”
刘稷开始装逼了。
“皇兄休急,太平道虽众,但绝大多数是不识字的农民,他们也没有像样的兵器,没有后勤补给,全部靠抢,更不懂得兵法,胜则一哄而上,败而一哄而散。”
“对付这种叛军,朝廷的官军虽然人数没法比,但只要战术得当,不难剿灭,但是这需要时间。”
“皇兄,既然事情已经捅开了,那就先把洛阳的太平道余孽全部逮住,然后加派人手,严守洛阳八关,先保住京师。”
“皇兄还得做好准备,用不了几天,早朝恐怕会炒成一锅粥。要平叛就得选将,另外,兵器、钱粮、甲胄,战马,兵员,这些都是要准备的。”
“皇兄心中必须有个腹稿,否则会让朝堂诸公牵着鼻子走,容易带偏。另外,“党锢”,解还是不解,臣弟料定大臣们肯定会拿这个说事。”
刘宏点头,:“子贤真良才也,遇事不慌,整整有条,朕记下了,只是你觉得党锢解还是不解?那些个老东西可都是士族中人,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
刘稷想了想,:“天下大乱,人心思定,朝廷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虽然这些党人让人恶心,但他们对于大汉,还算比较忠心。他们跟太平道不是一路人,臣弟以为,可以解锢,以示陛下恩宠。事实上就算不解锢,满朝大臣,还不照样都是世家占主导?皇兄何不借此机会,卖这个人情?”
“另外,太平道人数众多,光凭现在羽林军,只怕难以应付,双方人数相差实在悬殊,而朝廷现在各州郡几乎没有兵马。西凉,北地,那些兵马要防备胡人,不宜回调,只怕朝廷还得允许各州郡,自行招募一些兵马。”
“只是这个口子一开,太平道可能会快速剿灭,只是各州郡又容易佣兵自重,尾大不掉。说实在,这有些饮鸩止渴。若不放权让他们招兵,那这些州郡就成了太平道的菜园子。两害相权取其轻,皇兄只怕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刘宏点点头,:“子贤所言极是,朕现在只怕也别无选择了。”
“只是,你觉得派谁为主将去平判?”
“皇兄,那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吧,朕不怪你。”
刘稷道:“可拜何进为大将军,总摄军马,坐镇洛阳,严守八关,屯兵都亭,加紧备战,招募人马。”
刘宏笑道:“干嘛是何进?他可是个屠夫?再说,你举荐他,他也未必会记得你的好。”
“皇兄,咱们大汉有用外戚的习惯,何进本事是差了一点,但他没有异心,这点倒可以放心。至于他记不记得我的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剿灭叛逆,大汉这条船,已经在漏水了,皇兄可得掌好舵呀。”
“有些话,臣弟敢说,那些大臣们未必敢说,大汉这条船要是真翻了,咱们刘家人可都得成了淹死鬼。当年项羽没有放过赢氏子孙,他张角兄弟又岂能放过咱们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