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显卿给胤禛把了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接着打开药箱拿出一支轻薄的鸟羽。
他把鸟羽放在胤禛鼻下,观察了一下,便收了起来。
张太医在旁嗤声:“哼。”
温显卿毫不理会张太医,又从药箱中拿出一套银针来。
有一位姓苗的太医实在忍不住了说道:“温大夫,你这既不看王爷的脉案,又不询问我们,可是要一意孤行?这扎针和鸟羽验毒,皆是我们已经做过的了。”
温显卿听闻此言,抬头看了这位苗太医一眼。
“那你们怎么毒没有解,只是减轻了症状罢了。体热也一直反反复复,若是再这么治下去,草民看你们也离死不远了。”
温显卿说完这句话就低头专心扎针。
几位太医被气个倒仰,一个个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什么来。
年世兰笑着适时开口:“各位太医请外间喝茶吧,王府有上好的明前龙井,消火解渴最好不过了。”
以张太医为首的众太医这才不情不愿的住口。
他们可不走,他们就要看着。
乌拉那拉氏看了年世兰一眼,面上却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情绪。
温显卿针扎下去,过了约摸一刻钟,又一根根拔除。
接着他让药童去抓药。
张太医又哼唧出声:“温大夫怎的连药方都不写一张,那小小孩童记得住吗?这可是给王爷抓药,你别是想害了王爷。”
温显卿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笑眯眯道:“这孩子还小,记忆力好,就不劳太医费心了。再说了,我怕我写出药方来被你们偷了去。”
“哼!医者应具悬壶济世之心,存仁爱广博之德。温大夫既有这治疫症的方子,自当公布,以救天下灾民。到底是出身市井的小民,竟是挟此药方要邀功吧。”张太医捋着胡须不屑。
温显卿并不理会他,转而对着乌拉那拉氏拱手。
“好叫福晋得知,草民并非自私自利不舍得拿出治疫的方子。只是今日这药是针对王爷一个人制的方子,里面加了清除毒素的药物,那清除毒素的药物乃草民家传,倒不好叫其他人看见了。”
说完又故意斜着眼看了张太医一眼。
乌拉那拉氏看着这几位大夫互相不服的劲儿,真是有点头痛。
但她只是郑重感谢了温显卿,嘱咐苏培盛好好招待。
至于那几位太医,还是一如前几天,在王爷好之前他们可走不出这王府去,乌拉那拉氏担不起将疫毒扩散的罪责。
年世兰本来早上是要回惊兰院休息的,现下这么一看,算了吧,要出这前院又得重新沐浴,怪麻烦的。
年世兰想去厢房歇会儿,但是看了一眼温显卿,她重又开口。
“温大夫,我自从去年在自家花园跌倒以后,就落下了头风的毛病。风吹不得,日晒不得,夜里睡不好第二日也痛,今日恰逢温大夫在此,可否为我看看?”
“草民能为侧福晋看病,是草民的荣幸。”温显卿拱手。
“那就有劳温大夫了。”年世兰说着就带头出去,旁边一早赶过来伺候年世兰的小林子立马提起药箱跟在温显卿身后,随她去了厢房。
厢房内,颂芝立在年世兰旁边,温显卿为年世兰把脉。
许久,温显卿开口:“侧福晋跌倒应是磕到了头部,草民把脉有淤血之症。从脉象上看,侧福晋应是一直在用些消淤的药物,只是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侧福晋信任,草民可为侧福晋施针,加速淤血消除的速度,只是这样一来侧福晋会有晕厥之症,需卧床静养。”
年世兰看了看温显卿,没有回答,反而问他:“温大夫的家事想来处理好了吧。”
温显卿拱手:“草民多谢侧福晋。”
“罢了,王爷还没大好,我再卧床静养,福晋一个人想来劳累。等王爷大好了再劳烦温大夫为我施针吧。”
年世兰说完就打发小林子去伺候温显卿用午膳。
她自己又去了胤禛的屋子,等着药童煎了药端来,喂胤禛服下。
年世兰方坐在旁边慢慢吃了几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