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韵,阿韵?”
魏媗宜连着叫了两声,谢韵这才从凝思中回过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笑着对魏媗宜摇摇头,“无事,应是前几日太过忙碌,没有休息好,刚刚有些头晕罢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不舒服就回去吧,我派人去和皇兄说一声。”
“好。”
谢韵点了点头,和魏媗宜一起站站起身,缓缓往宴席外面走去。
上首的魏湛见谢韵和魏媗宜一同离席,转头给了旁边的临寿一个眼神,临寿会意,连忙跑过去询问,正好撞上魏媗宜派来传话的婢女,然后匆匆跑回来向天子复命。
“晕头?”魏湛想起谢韵前几日一直不要命地在大理寺忙活,便点了点头,让临寿准备些补身体的吃食和点心,谢韵桌上的菜肴没怎么动,别让她晚上饿着。
临寿领命退下,下面又来了几位敬酒的朝臣和武将,魏湛压下心底的担忧,提起精神应对。
另一边,沈清牧见谢韵和嘉阳公主提前离开,里忙提剑跟在她们身后保护,不近不远地护送着。
随行而来的朝臣和女眷们都在宴席上没有退下来,故而回营帐的路上还算安静,一路上都是稀稀落落的宫人,大多低着头当差,没人注意到谢韵和魏媗宜这边。
因着坊间少师蓝颜惑君的流言,所以魏媗宜这些日子都不大敢在人多的时候离谢韵太紧,生怕再有些少师诱惑皇室兄妹的流言出来,为了谢韵的名声着想,魏媗宜一直都与谢韵保持着疏离的距离。
虽然说,谢韵在民间和朝堂上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但魏媗宜知道谢韵女子的身份,还是比较在意谢韵名声的,尽力在维护着。
毕竟,阿韵不仅是她的知己,以后还是她的亲嫂子,除了阿韵,魏媗宜不承认任何女人是她的亲嫂子。
“我听说昨日夜里有个宫女动了歪心思,现在被关起来了。”魏媗宜凑在谢韵耳边小声说着,语气愤愤地说:“也不知道皇兄怎么没有直接处置了,还把人关起来留着以后再说。”
谢韵点头,不甚在意地随口道:“可能是那个宫女长得太美了吧,我看一眼,是挺漂亮的。”
她的随口一说,就真的是随口一说而已,并没有贬损魏湛的意思,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魏媗宜认了真,当即扬声道:“什么!这怎么能行!”
她连忙拽了拽谢韵的衣袖,紧张道:“那可怎么办啊,万一皇兄他真的”
谢韵笑着拍了拍魏媗宜的手,“我开玩笑的,殿下莫急,陛下贵为天子,就算有别的女人也是理所应当,咱们也拦不住啊。”
“不行!阿韵你不能让他这样!”
魏媗宜神情愤慨,比谢韵还要气愤,一双眼睛都瞪圆了,气鼓鼓地瘪嘴,眼睛转了转,然后压低声音说:“不如我派人去把那个宫女给解决了,不过就是一个宫人而已,皇兄就算知道是我干的,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不可
。”谢韵握紧了魏媗宜的小手,用力捏了一下,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算不上威胁,怎么能用这点小事脏了殿下的手,若是真的有人需要我动手除去,谢韵自己就动手了真有哪天需要殿下帮忙,谢韵会和殿下讲的。”
别说是这等没有威胁的,就算是魏湛真的睡了哪个女人,谢韵也不会为了男人脏了自己是手,除非是真的有那个女人威胁到她的切身利益,不然她不会轻易对后院的女眷们下手。
“好。”魏媗宜认真地点了点头。
别看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但是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有哪个是天真的,魏媗宜见惯了后宫倾轧,已经习以为然,对此并没有多余的心软,只要谢韵张口,她下手定然毫不心软。
这都是亲哥魏湛交给她的,天真和烂漫只能留给真心相待的人,对于有利益冲突的人,下手不必留情,斩草必除根,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
静了会,魏媗宜又试探着张口,“那皇兄若是真的看上了那个宫女,阿韵又当如何?”
“那当然要管,但不能用力过猛,陛下不是能被轻易拿捏住的,伴天子身侧,当退则退。心若不诚,没有这个也会有别人,莺莺燕燕有的是,怎能严防死守看住,在尚有能力之时,要为以后思量好后路才是。”
前方有几个太监迎面走来,谢韵松开了魏媗宜的手,浅笑着拂了拂衣袖,纤细的指尖从小腹前掠过,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神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着。
魏媗宜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想着谢韵的话,没注意前方闪过的剑刃冷锋。
“殿下闪开!”谢韵冷喝一声,紧紧地抓住了魏媗宜的衣袖,拉着她往后面退去。
迎面而来的那几个太监袖中藏着短刃,对着谢韵和魏媗宜刺了过来。
谢韵手无长物,双手不低刀剑,只能带着魏媗宜接连闪避后退,不敢和这些刺客面对面迎上,就算她有些身手武功,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险。
她边后退边喊着来人,旁边魏媗宜更是尖叫出声,大声呼喊着“有刺客。”
不远处的侍卫连忙跑过来应敌,但侍卫只有四五人,而刺客人数不少,还是有几个人对着谢韵冲了过来
。
关键时刻,沈清牧提着长剑挡在谢韵身前,击退了对面的刺客,他只身哪里敌得过几个训练有素的刺客,胳膊上没有几下就有伤口。
少年袖子上的布料顷刻间被鲜血染红,但他不敢停下,忍着疼痛挥剑抵挡,谢韵心口一窒,她推着魏媗宜跑远,然后倒回来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长剑,提剑去帮沈清牧对付刺客。
魏媗宜不敢留下碍事,赶紧跑得远远的,边跑边大声呼喊,已经顾不得公主仪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