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事业沉寂的这几年里,谢霄不是没登上过热搜,但多半是些不痛不痒的芝麻小事,也基本没有大爆过。 但今晚,“谢霄”相关的词条确实被刷爆了。 程佳韵也是在回屋后随手刷了刷微博,看到关于谢霄的各类黑热搜后,才知道这短短一小时内他都经历了什么。 程佳韵一条条点开热门词条,几乎是清一色的黑通稿: 「谢霄多次与大佬同框,两人前后进出酒店。」 「谢霄与万舟集团董事来往密切,知情人爆料谢霄曾是双性恋。」 「演员谢霄深夜约见粉丝站姐,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 程佳韵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以谢霄的性格,怎么会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这些年谢霄若是肯配合公司炒作,或是通过走一些歪门邪道获取资源,那他也不至于这么糊,怕是早就飞升一线了。 评论区里,各派粉丝也是一顿恶战。黑粉和对家纷纷下场,谢霄的粉丝则统一战线极力反黑。 有趣的是,今日有关谢霄的黑料一共占据了七条热搜,其中三条位列热搜榜前三名,久居不下。仿佛是有人钉死了谢霄,执意要把他的黑料闹到人尽皆知才肯罢休。 而他的经纪公司,向来有着“公关速度全网第一”称号的盛空娱乐,自始至终没有发过任何声明和反黑公告。 程佳韵根本坐不住,急得在房间来回踱步。这种时候她不好直接联系谢霄,只能发信息给黄粱:【网上的爆料我都看到了,谢霄现在还好吗?】 黄粱很快回复:【他很不好。就如同一小时前你看到的那样。】 回完消息,黄粱再次拨打了贺晨的电话,今天已经是第十次打给她,依旧是关机状态。 黄粱气得直接摔了手机。 他们做得这么直接,这么明目张胆,明显是要在谢霄解约前泼一盆脏水,让他直接社会性死亡。 这么多的黑料叠加起来,即便谢霄真的解约成功,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经纪公司敢签下他这“失德艺人”,甚至会影响到他未来的考研录取。 “我有预感,兄弟。”黄粱丢下ipad,忽然起身,开始收拾行李,“咱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换一间民宿,或者咱们直接订机票离开灵溪镇。万一再被爆出你的居住地,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疯找到这里……” 这几天突发事件一桩接着一桩,黄粱也是硬撑着,情绪快到达临界点,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情绪紧绷。 “不必了。”谢霄浅浅呼出一口气,轻声说:“无所谓,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霄拿起平板,再次翻看起热搜上的娱乐新闻,唇角勾起一抹轻嘲。 那些所谓的和大佬同框的照片,他都有印象——在他出道后,所有饭局都是贺晨带他去的,她本人也全程在场,可照片上却只截取了谢霄与大佬同框的部分,弱化了其他人的存在,显然是在混淆视听。 在别人爆出的视频里,他和彭心蕾发生了龃龉是真的,但事实上他才是被骂的那一个,从头至尾,他从未对彭心蕾说过什么过分逾矩的话。 被人围堵、跟踪、偷拍的人明明是他,被侵犯个人隐私的也是他。 而爆料中所说的“与他来往密切”的万舟集团的老总,谢霄根本不认识,同框照片里被老总揽着的人也根本不是他,只是侧脸有些相似。 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自导自演,找到与自己身高体型都相似的人故意拍了这一组照片,然后再进行剪辑,以假乱真。 刷着自己的黑料,谢霄忽然发现:这居然是出道七年以来,他最火的一次。 也许今天过去,谢霄这个名字在娱乐圈就真的成为历史了。 这样也好。 解约后,他就带着父母离开京州,找个偏远小城生活。做什么都好,只要不再当艺人,不再面对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像普通人一样简单地活着。 只要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就好。 谢霄合上平板,从兜里摸出一片安眠药,准备吃上半片好好睡一觉,不再理会外界的是是非非。谁知药片还未吞下去,手机就嗡嗡振动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贺晨打来的。 他倒是再次低估了这个人的无耻程度。 谢霄摁下接听键,没有任何寒暄,直截了当地向她发问:“你知不知道,爆假料制造舆论,带节奏引起网络暴力,一旦被证实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贺晨悠悠打了个呵欠,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轻咳两声,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谢霄,我早对你说过,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你不能一直任性下去,否则会遭到反噬的。” 谢霄咬了咬牙:“贺晨,你是真的无耻。” “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就先不计较你口出狂言了。”贺晨说,“怎么,还是不肯续约吗?” “好玩吗?那你就慢慢玩,最好一次尽兴。”谢霄原本懒得理她,但一想到她那狂妄自大、自以为谁都可以拿捏的模样,他就觉得恶心。 “贺晨,你年纪也不小了,劝你少折腾自己。还有,所有的黑通稿我都会截图取证,请律师做证据链保全。你继续折腾吧,当心把自己玩进去!” 挂断电话,谢霄将贺晨的号码拉入黑名单,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疲惫地闭上双眼。 他原本已经不想再计较了,但贺晨这样逼迫他,把他置于绝境,事后还来挑衅,就是断定了他不敢反击。 若他真的一直懦弱下去不做任何回应,这场无休止的抹黑会不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他被舆论折磨得体无完肤为止? -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云层被夕阳染成红色,形成绚丽壮观的火烧云。但程佳韵今日并没有闲心去欣赏美景,她坐在窗前,仔细研究着微博热搜里的图片。 她将图片导进绘图软件里,一帧帧放大去看,以绘图师的专业与敏感度,还是能够看出许多端倪的。 比如那几张所谓万洲集团老总与谢霄同回酒店的照片——照片清晰度就不用说了,糊得只能隐约看出个轮廓。虽然照片中那人的身型从各个角度来看都与谢霄极为相似,但从某些细节还是能看出破绽。 但即便是这样,取证需要时间,反击也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而谣言不论真假,只要被人广泛传播 ,网民们都会在潜意识里把它当做真的。 没有人会为说过的话、造过的谣付一句责任。 程佳韵将照片中不对劲的地方截图保存,继续发消息给黄粱:【这些视频不是真的,对吧?】 黄粱:【当然不是。】 黄粱:【谢霄和彭心蕾的那段视频就不用说了,妥妥的断章取义,那天晚上你也在现场,你清楚是什么情况。】 黄粱:【至于谢霄和万舟集团的老总,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每天吃住都跟谢霄在一起,他若是真去见什么老总,我怎么会不知道?】 黄粱:【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看完黄粱发来的消息,程佳韵更加坚信谢霄是被造谣了。但躲起来终究不是办法,他在需要的是法律援助。 程佳韵在网上搜索了几间靠谱的律师事务所,但是地点都在市里,且基本不接线上业务,县级和乡镇上的小律所她又不太放心。 思虑许久,她决定先找个熟人问问。 可是唯一能够想到的那个人,她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去联系。 程佳韵坐在床头纠结半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叨扰叨扰自己的好闺蜜,让她帮忙牵线搭桥。 她拨通了江喻宁的微信电话,电话“嘀”了两声便被接起,江大小姐嗓音无比慵懒,上来就兴师问罪: “程佳韵,你过分了啊!去云南得有一个多月了吧,这才给我打一个电话?老实交代,在哪儿泡帅哥呢?” “泡什么帅哥啊,我每天忙得四脚朝天。” 换做从前,程佳韵大概会就自己这一个月来的遭遇发表一篇万字演讲,但此刻时间紧迫,她只能长话短说:“喻宁,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有事麻烦你……” …… 十分钟后—— “什么?你遇见了谢霄?你们之间还发生了这么多狗血剧情?” 电话那头,江喻宁手机差点没拿稳,“话说回来,我今天还在微博上看见他的爆料呢。你怎么想的,竟然要帮他找律师?” “网上的新闻多半都是假的,他不是那种人。”程佳韵态度诚恳,“总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那个人?我听我爸说,他最近好像回京州了。” “程佳韵,你是真怂。”江喻宁撇了撇嘴,摇头道,“不就是曾经的暧昧对象吗,有什么张不开嘴的?你啊,就是太要面子。” “我不是要面子,我是觉得都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怪尴尬的。”程佳韵解释。 到底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江喻宁把程佳韵的小心思猜得透透的。听她语气很是焦急,便不再耽误时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说的这件事,我会帮你问问他,但后续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自己跟他沟通。” 程佳韵立马变得狗腿:“谢谢江大小姐!” <
> “好了好了,跟我客气什么?”江喻宁摆摆手,挂断电话前,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对了韵韵,虽说你现在是在帮谢霄,但你心里得有数,注意保护好自己,别被拖累了。” “还有,你调整好心情就快些回家,别老一个人在外面晃悠,毕竟是女孩子,要时刻注意安全。” 程佳韵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程佳韵一颗心依旧悬着。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不会拒绝她的求助,甚至会热心肠地帮助她。 可是一想到会再次与他发生交集,程佳韵心里又无比凌乱,甚至在心里提前酝酿着,若是加上他的联系方式,第一句话,她该说什么呢? 就在她的思绪快要绕成一团麻绳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听见黄粱焦急的声音: “程小姐你在吗?方不方便帮我个忙?” 闻言,程佳韵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跑去开门:“怎么了?是谢霄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