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上面用篆体字写着:默金
汤夫人起身,走过去,拧开瓶盖,把药末儿倒进汤知府的酒杯里轻轻搅拌着……
“夫人,月光镯子拿来了……”
汤知府人未进声先来……
汤夫人一慌,一扭身没站稳,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夫人你怎么了?哎哟怎么摔倒啦?”
汤知府冲过来,赶忙抱起汤夫人,放在椅子上……
“哎哟……疼……疼疼疼……”
汤知府:“没准儿是崴脚了,来,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汤知府跪在地上,将汤夫人脚上的袜子脱去,顺手拿过刚才汤夫人倒了哑水的那杯酒,往手上蘸了蘸,抱着汤夫人的脚轻轻揉了起来,揉得那么温柔,那么专注,脸上全是心疼、关爱与柔情……
汤夫人看着汤知府青春的面孔,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渐渐被一层温柔所笼罩,一串爱之泪融化了心中的坚冰……
浪漫回忆结束,汤夫人嘿嘿笑道:“你就那么揉呀揉,揉呀揉……结果呢,就把我的心揉软了,揉酥了,揉化了……于是,我叹了一口气,认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就从那一刻起,我决定死心塌地跟了你!所以,那第二瓶药就再也没有给你往酒里放……嘿嘿,今天我夫有难,我那镇箱之宝还不拿出来一助夫君更待何时?”
汤知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灰,心有余悸地说:“你我夫妻二十余年,情如鱼水,虽然不时被你扭耳朵、抽耳光、揪鼻子、踢腿骨……但我一直、一直都以为这就是爱……万、万没想到你箱子里竟然为我藏着这些可怕的东西!这、这可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汤夫人撇了撇嘴儿,脸上带着嘲弄的笑:“瞧你吓得那一脑门子汗——你怕什么?我要给你下药你八百瓶也吃了!可你还不是吃得白白的胖胖的活到这个岁数了吗?再说,此时不要说那冯大将军已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多年,便是他还健在,我也不能再移情别恋钟情于他呀……你放心吧,现在我呀,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可是我的宝哇!”
知府大人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突然搂住夫人一阵狂吻。
汤夫人一点他的脑门:“你要是再敢贼眼灼灼惦记我的贴身丫环春儿,我一定给你吃一包五毒化尸粉!”
汤知府又是一惊:“怎么?!你还有五毒化尸粉?!”
汤夫人得意地嘿嘿一笑:“我的宝贝多着去了!只要你不再惦记我的春儿,我箱子里的那些宝贝也不会惦记你。”
知府大人又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不敢不敢!我的夫人——你就是咱大清第一美人儿!我眼里哪儿还能有别人?我只爱你一个人——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甭跟我耍贫嘴。走,赶紧给那臭酸配制药酒去——我保证明儿那铃铃公主一个字儿也问不出来!”
“那他还会写——还不是一样?”
“那就再给他掺点儿ax神经中枢阻断药,让他既不会说,也不会写——把他变成一个植物人——一个大傻子!”
汤知府勃然变色:“你!你当初竟然想把我变成一个大傻子——你好跟那冯大将军当着我的面偷情!”
“我呸!说什么哪你!老娘便是偷情,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呀——这一是当着你的面偷情,能尽兴吗?那多倒胃口!二是,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着也得给你点儿面子不是?哎我说你这人咋这样呀?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放着正事儿不快去干,还有闲心跟那死人吃这老醋干嘛?你可真没劲……”
“夫人言之有理——那咱就快干正事儿吧。”
餐厅。
汤知府瞪着一桌丰盛的酒宴呆……
汤夫人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羊脂玉小瓶走进来,笑道:“呵呵,就这一瓶了。那老道说,他这神药叫做‘默金’——寓意‘沉默是金’。”
汤知府一见,顿感毛骨悚然:“都变成哑巴了——想不‘沉默是金’也不行啊!”
汤夫人哧地一笑,娇嗔道:“瞧你,老是一惊一乍的。”
汤知府抚着心口道:“心有余悸。”
汤夫人打开小瓶,把药末倒进一杯酒里调好,抬起头:“去请金大举人吧。”
汤知府吩咐管家:“请金举人!”
“是,老爷。”管家提着灯笼走出门去。
汤知府突然皱起眉头:“这金小乐若不喝酒怎么办?难道牛不喝水强按头?”
汤夫人扑朔迷离地一笑:“大人何必多虑?你我夫妻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夫人我的手段?”
汤知府表情复杂地拱了拱手:“夫人手段神出鬼没,汤某佩服之至——却不知如何让金举人乖乖喝药酒?”
汤夫人突然双眼放电,面对夫君搔弄姿:“我摇了摇我的小蛮腰,我跩了跩我的小猫步……你有什么感觉呀?知府大人?”
汤知府木木地摇了摇头:“大人我……没什么感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