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哗啦一阵乱响,门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微黄的木屑纷飞四溅。
“不过是两扇破门,劈开便是。”
凌准收刀入鞘,望着女童沉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
习武数年,他的感知极为敏锐,能清晰察觉到周遭最细微的变化。能离他如此之近,还不被他现呼吸和气息的,绝不可能是活人。
“你当自己是游侠儿吗?”
女童听了他的解释,不由嗤笑一声。
“我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凌准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下去,“因着这个缘故,我才没有对你下手。”
女童先是愕然,旋即冷笑连连。
“既然你这么好心,不如就留下来做我的养料吧。反正你不管走多远,最后都会绕回来,一直到死,都休想出去……”
养料?
“杀了你,不就能出去吗?”
半空中忽然飘下一道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凌准的沉思。
说话的是个白衫红裙的少女。
她轻盈的坐在一截斜斜分出的树枝上,微微低下头来,看向地上的一人一鬼。
少女的声音如冰玉相击般清冷疏离,偏又裹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羽毛般轻飘飘的挠在心口。
换做是其他男子听了,恐怕早已酥掉半边骨头。
凌准却没有。
他只是缓缓抬起头来,看了少女一眼,下意识的问了句,“是你?”
少女沉默了片刻,轻声答道。
“是我。”
树上树下,年轻的男女互相凝视着,说着只有对方才能听懂的话语。
这幅画面很美丽。
但放在这座古怪的宅子里,就变得诡异起来。
少女答完这句便转头盯着女童,一言不。
女童似是怕极了她,自她现身后就着抖缩成了一团。
此时恰好起了风。
几片微黄的树叶打着旋儿,飘悠悠的坠下。
少女的人也如叶片般轻巧掠下,纤足点在树干的突起处,借着下坠的力道落至女童身前,从口中低低的吐出一字,“破。”
这一字的语快到极点,音咬字又十分古怪。
若不是凌准耳力过人,又一直关注着少女的言行,只怕还真听不出来。
少女话音刚落,周遭流动的无形的风瞬时凝成一束,看似轻软毫无力道,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杀气,向着女童斩了下去!
伴随着令人心惊的骨断肉碎之声,一蓬血雾如烟花般自女童颈间炸开。
几滴鲜血溅上了少女的裙摆,就如水滴入海,顷刻便消融不见,看不出半点痕迹。
风渐止。
微黄的叶片终于坠了地。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女童便痛苦的倒在了泥地里,蹬着细瘦的腿儿滚了两滚,喉咙里出一串嘶哑刺耳的怪声,眼神犹带乞求,直直的看向少女。
“看在你没有造下杀孽的份上,我会把你栽回去的。”
少女毫无感情色彩的说道。
女童顿时松了口气,不再挣扎,下一刻便现出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