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孩子木然地望着地上的尘土,奄奄一息的他体内,却有一个细胞猛地撕开了和善的伪装,迅猛地开始不断吞噬增殖,远比病毒还要恐怖,在人体这个最好的温床中产生了一系列难以言喻的诡异反应。
同样的现象几乎生在所有人身体里,却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这悄无声息却又迅猛无比的异种扩张。
在暴乱的城市中,无数民众疯狂的打砸抢烧,在末日的压力下,那些平时唯唯诺诺、低三下四的老实人们最先打破了和谐的假象。
一家又一家店铺的大门被砸开,人们疯狂地哄抢着物资和平日里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金店、银行的报警装置徒劳地鸣叫着,丝毫不能阻止失去理智的民众。
女人们更是躲在家中瑟瑟抖,只要出门那必定是一件光天化日下的人伦惨剧。
一个穿着粗糙白袍的板寸头拿着大喇叭喊道:“他们是天上的使者,揭穿人间的谎言;他们是毁灭的代言人,宣布一切的真实。限制自己的邪恶,正是为了向更高的世界张开怀抱。良知不能改变世界,绝望却能毁灭秩序。人类不值得宽恕,我们要在痛苦中磨砺自己的刀锋。只有最能直面自我的人,才能成为新世界的住民……”
在简陋而大逆不道的邪教宣言下,一伙人打着宗教的旗子聚起来,信仰单纯的末日亦或是阿东萨和机械涅槃,做的事情和暴民们没有区别,只是更加残忍,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有组织。
越来越多的暴民聚成团伙,将社会的秩序毁得丝毫不剩。
阿东萨和机械涅槃的战争造成了种种异象,大地深处传来的刺耳轰鸣,不断闪烁着刺目白光的黑暗天空,摧毁了人们的安全感,让暴动越来越剧烈。
那些胆小的人们躲在房间中惊恐地听着那些天际的巨响,更惊恐于门外越来越近的打砸之声。
一扇铁门终于被煤气罐砸开,一个染头穿耳环的小青年带着不轨的笑容走进来,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举着菜刀护住自己弱小的妻女,强撑着面对那些小混混。
桀桀诡笑着的小混混抡起了长长的钢筋,双脚抖却如母鸡护仔的男人看了看手中不过一掌半长的弱势菜刀,反而坚定了自己的勇气。
小混混随便一甩钢筋,就在男人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男人吃痛后双目血红地大吼一声,乱砍着冲了上去。
小混混一棍子抽得男人跌倒在地,但男人竟然一刀砍在了小混混脚上,让小混混一声鸡叫般的惨叫冲出喉咙。
男人死死抱住小混混的大腿,任凭背后被打得鲜血淋漓,然后双目血红,张开黑黄的牙齿好像连舌头都要咬断一般咬在小混混大腿上,直接撕下来一条还在抽搐的血肉。
小混混痛叫一声跌倒在地,两人手忙脚乱地对砍了一阵,同时甩脱了武器,竟然手口并用地撕咬起来。
在一旁妻女惊恐的目光中,男人的影子陡然一涨,腋下竟然又钻出两条手臂,死死箍住小混混。
小混混也不似人声地嘶吼一声,双脚竟然一软变成了章鱼般的吸盘触手。
但两人没有再大打出手,反而惊恐地对视一眼,小混混惨叫一声夺路而逃,留下不知如何是好的秃顶男人。
突然那一对躲在角落里的妻女也尖叫一声,身上长出了羽毛亦或是双手变成了蟹钳。
小混混蠕动着灵活的触手下肢来到大街上,现大街上也是一片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各种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半人半鬼在光天化日下惨叫。
还保持着正常的人百中无一,那些已经变异的人嫉恨地对正常人动了攻击。
那些邪教徒则是欢喜而虔诚地颂唱着那些亵渎之言,率先起了不分敌我的疯狂攻击,想要用这种毁灭来向自己心中的神进行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