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丹是个性子爽快的人,见了冰乳酪的神情娇憨可爱,一张嘴儿时常吃得红艳艳的,倒惹得他时不时想要去咀里头的芬芳。
只可惜,这次不能再带她去。
赵栋是一个在情欲上永远不会止步的男子。
十三姨娘虽好,但外头的野花更香。
他斟酌了一会,说:“不日我便要下南洋,之前我与你商量玉丹的事,你尽量做好。”
苏云落应道:“自是全听大爷吩咐。”
“我倒也没有什么吩咐的,这些年,你打理得极好。”赵栋挑着话儿,“玉丹若是学会了,以后说不定还能替你分担一二呢。”
苏云落的樱唇便轻轻一弯:“先谢过大爷了。”
赵栋有些生气,她还是那副老样子,似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舔舔嘴唇,将视线落在窗外的绿芭蕉上:“你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
苏云落惊讶地瞪大眼睛:“大爷为何如此说?”
“我娶了你,本应和你行夫妻之礼……”赵栋的话还没有说完,苏云落便起身:“大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十三苑了。”
赵栋越发的生气:“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对你,着实下不了手。”
苏云落没有再说话,只看着他。杏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面对这样的苏云落,赵栋没有再说话。但他也没走。
夜幕渐渐降落,不知趣的知了鸣叫起来。更惹得人的心烦躁不已。
该说的,不该说的,血淋淋地戳着苏云落的伤口。
那年洞房花烛夜,他解开她的婚服,看见大片的疤痕从她的右肩上蜿蜒至胸口,至右臂。触目惊心。
赵栋呕吐起来。
那一年的洞房花烛夜,冷冰冰的。
尽管苏云落是因救了赵母才受的伤,但赵栋说,对不起,我真的无法与你躺在同一张床上,享受鱼水之欢。
但苏云落是赵家的救命恩人,赵母至死,都拼着最后一口气,让赵栋不要辜负苏云落。
七年了,赵栋尊着苏云落的太太之位,掌家之权,却不碰她,只不断地往家中纳姨娘。
而今,他终究还是想动她的掌家之权。
苏云落忽而笑了,柔声道:“大爷累了,还是赶紧回十三苑罢。”
她面容光洁,端庄美丽,仪态万方,不管嫁入哪一家,都是好妻子、好媳妇。
但她身体有缺陷。
赵栋盯着她,最后还是走了。
他走后,苏云落让蝶舞传了一碗鸡丝凉面,专心地吃起来。醋放得有些多,散发在屋中,有些发酸。
是夜,苏云落沐浴后,半坐在榻上,发了半晚的呆。天气热,她只罩一件纱袍,半湿的秀发濡湿了纱袍,隐隐约约露出凹凸不平的疤痕来。
蝶舞和蝶来,酝酿了半晚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夜微凉,知了歇下,萤火虫忽忽地飞在夜色中,有一种孤绝的美。
大船开拔次日,十三姨娘头戴遮阳帽,带着丫鬟四青,踏进春绿苑。
蝶舞将她带至求索阁。
十三姨娘看着一摞摞,叠得整整齐齐的帐薄,一张明艳的脸儿也有些讶然:“都说太太管家有方,原来每日里这么劳苦。”
蝶舞正要应话,十三姨娘话儿一转:“若是我,倒是要调教几个机灵的帮我看帐呢。如此便能陪着大爷了。”
蝶舞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