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物呢?”
“夫人已着人去洗,案上为二爷准备了新衣。”
张安回了片刻神,穿起绣花白锦袍,束发簪冠,又回到了当初的翩翩佳公子。
“二爷,请立刻出门,朝廷来人了!”一位老家侍急匆匆的走进别院。
“坏了!”
张安立即取下发簪,退了锦袍,穿着一单衣打开房门:“快!去寻两瓮冰水,一刻也不许迟延!”
家侍抬来冰水,张安观之全身微微一颤,之后还是咬牙用冰水洗面,又打湿了单薄衣衫,这才重新穿上衣物。
“去……去前院。”张安上下牙打着冷颤,脸色已经变得通红,那内单衣上都有一层薄冰。
一炷香后,张安入了前厅堂,堂上立着一位年轻宦官。
“左丰?”张安瞧那人面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先生认错人了,左丰是我家兄长,奴婢乃是左毅。”左毅已经从兄长口中知道了张安的相救之恩,面色也表现的十分和善。
“不知足下前来所谓何事?”张安瑟瑟发抖的说道。
“奉诏授官,张安剿贼有功,擢升中山国傅,请君及时上任。”左毅并未拿出面简,只是一道授官口谕,以及各类印信。
国傅一职,俸禄两千石,与国相同级,主要是教化王孙向善知礼,但中山节王刘稚无后,这等同于是个虚职高官,只取俸禄之辈。
“此事不急,我想询问几人官职?”
“先生,但讲无妨。”
“曹操现居何职?”
“济南相。”
“崔琰呢?”
“灭贼校尉,兼清河太守。”
“张郃呢?”
“冀州骑都尉,暂驻河间郡。”
“刘备呢?”
“哼!安喜县县尉。”左毅提及此人颇有怒火。
“你家兄长也算是守信之人。这份官职只怕也有你家兄长的功劳吧。”
“受人之恩岂可不报?”左毅信誓旦旦的说道。
“呼!”张安长出了一口气与左毅分席落榻:“我要知道今日来的是汝,也不必受这罪过了,且回去替我谢过你家兄长,这份官职吾不仕矣!”
“先生说笑了,此乃陛下旨意,我等岂可推脱?大汉天威何在?”
“你且回复陛下,就说吾得了重病,又听信了黄老学说,此生不敢仕官,只怕早夭。”张安随口笑道。
“先生真愿意放弃这高官厚禄否?”左毅不解的问道。
“要么你回去告知陛下,就说我年龄尚幼,又未曾举孝廉,出仕为官不合情理。”张安本就想闲云野鹤,也不稀罕这用钱财买卖的官职,崔家兄长能一步登天,只怕崔家家底少了一半。
“既然先生如此言语,奴婢回去禀告便是,定保先生周全。”
“此事就拜托足下了,今日可用饭否?”
“未曾。”
“吾带你去个好地方,涿县唯有此处有好酒。”
“先生,请。”
张安对左毅态度并没有过分热情,只是将他当个平常人,但这一点对宦官来说便是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