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之外,传来许珩声音,“顾总顾总,这些件,急等你过目。” 顾砚辞淡淡应声:“知道了,放在床头柜上。” 林浅拨开顾砚辞紧缠她腰肢的右手臂,顺势坐到马桶上,态度客气而礼貌的驱逐他,“顾总,你忙你的工作去,我这里不劳你费心。” 顾砚辞屈膝蹲下,双手握住林浅右手,将她纤细手指包裹于宽大掌心里,温声说:“行动不便还不让我照顾,跟我赌气,阴阳怪气可以,冷嘲热讽也可以,让自己受罪大可不必。” 林浅似有所动,点点头说:“也是,我干嘛要逞强,干嘛要让自己受罪。” 顾砚辞以为,他说服了她。不料下一秒,他听到林浅自言自语说:“我该花点小钱,请个护工照顾我。” 顾砚辞眉眼闪动,眼底蔓延出些许悲凉。 又是一句话里有话的讥讽,讥讽他能起到的作用,护工亦能起到。 简而言之:她不需要他。 顾砚辞松开他紧握住林浅手指的双手,起身走出洗手间。 外面的病房里,许珩手拿件,站在屋子中央。 顾砚辞跟林浅的对话,许珩多多少少听见几句。 许珩为顾砚辞叫屈,递上件后,他憋不住吐槽说:“林小姐有点过分啊,她说话专挑扎你心窝子的狠话说,我听着都生气。” 顾砚辞手拿件,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耐着性子说:“女人嘛,总归是有点小脾气的,让她闹腾吧,心里有火,发泄出来比较好。” 许珩犹如听见天方夜谭般震惊,“那个,我记得,你最讨厌作天作地的小作女。你之前被逼相亲,你母亲问你对女方印象如何,你总是说,她太作,作的你受不了。” 顾砚辞翻过一页件,慢条斯理说:“她不过是闹了点小情绪,算不上作天作地。” 许珩撇嘴,算不上吗?好吧,在你眼里算不上,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乱发脾气,在你眼里等同于撒撒小娇。 啧,恋爱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砚辞。 顾砚辞已看完件条款,他发现,某些条款需要更改,某些条款需要去除。 他拿着件,走到病房外边的走廊上批示修改。 他前脚出屋,林浅单腿跳出洗手间,蹦到沙发边坐下。 她打开针灸包,找准穴位下针,再拿起手机,拨通鹿菀电话,“宝,帮个忙,我现在行动不便,急需护工照料,麻烦你帮我找个专业且耐心的护工,谢谢了。” “没问题,这就帮你找。”鹿菀毫不犹豫应允,又多嘴问了一句,“咳咳,你那个老公不照顾你吗?他是不会照顾你,还是不愿意照顾你?” 林浅轻哂:“看见他我心烦,怎么看怎么烦。” 她声音有些大,坐在屋外长椅上的顾砚辞跟许珩,清楚听见。 顾砚辞愣了愣,又像无事发生般拿着签字笔修改条款。 许珩不如他那般淡定,他按捺不住地冲进病房,劈头就是一句,“林小姐,说点人话吧。你知不知道,顾总他……” 许珩也不管林浅愿不愿意听,他一口气说出他的“亲眼所见”。 “昨晚,顾总知道你被李兴的手下绑架,他急的不行。他为找到你,逼着技术部的程序员们,使用黑客技术定位你所在的位置,定位到你,也就花费十多分钟时间,他却像疯了似的不停催促快点再快点,定位到你所在的位置后,他号令几百个保镖,以最快速度奔赴过去。同时,他连航线都没申请,冒着被空管部门击落的风险,自己驾驶着私人直升机从黄埔市飞回榕城……” 听到这,林浅勾唇谩笑,“听起来是尽心尽力,实际上白费力气。他和他的保镖们赶到时,我早被警察叔叔救走了。” 许珩倏然间激动,“那地方偏僻,保镖们赶过去,总要花费些时间。保镖们赶到时,顾总也驾驶着直升机抵达,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你,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我亲眼看到,他双腿一软跪下,狂扇自己耳光,说他来晚了,说他对不起你。我跟随他这么多年,见惯了他喜怒不于形色的模样,还从没见过他情绪失控的样子。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他发疯发狂的女人。” 言多必失,许珩最后几句评语,一下子冲散林浅内心隐约滋生的感激感动。 顾砚辞为爱发疯的样子,她见过的。 闻到白兰花香,他意乱情迷分不清虚幻现实。暴风雨中,他无视风吹雨打冲到后花园里,抢救白兰花。 还有,还有甄诺说的,他为白月光写的百万字爱恋日记。 那些那些,才是顾砚辞真情流露的表现。 许珩还在叽里呱啦不停说:“后来,技术部再次定位你,发现你在这,他火速
赶来,坐在你病床边守着你,因为你,他一晚上没睡觉。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就是他熬了个通宵的最好证明。” 不用许珩强调,林浅也知道,顾砚辞一夜未睡。 至于顾砚辞为谁熬夜…… 怕是为了那个正处在发病期,离不开他的白月光。 内心所想,林浅一个字不说。 她客气道谢,礼貌且疏离:“转告顾总,我谢谢他,谢他八辈祖宗。以后,我会用最认真的工作态度,好好回报他。” 许珩:“……” 病房门“咿呀”一声打开,顾砚辞站在门口,神态萧索,“林浅,在外人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林浅不言不语,顾砚辞对许珩使眼色,许珩知趣退出。 他走后,林浅淡声说道:“不那么说,我该怎么说?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磕头,说你是我的再生父母,说我这辈子报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顾砚辞:“……” 某些时候,比如现在,顾砚辞着实佩服林浅。 她总是能三两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