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儿,回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快来见见你骆伯父。这一路风尘仆仆,还不好好回去收拾一番再出来。女儿家也该注意一些。”
这声音一出,苏珂的眼睛亮了起来,两三步就到了瘦瘦的男人面前。
之前远看两人胖的那个稍显富态,面容和蔼像是常年做生意的富商。另一个瘦的则留着飘逸的胡须,身量清减更像多年练武的高人。
没想到身份完全相反。
苏珂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先开口,不然真就解释不清楚,对着苏题俯身行礼喊一声“父亲!”
她低着头错过两人的眼神,裴云初却心生奇怪,师姐的父亲似乎很不高兴师姐过来。
“不妨事,难得侄女到这来,城主府可是蓬荜生辉,如今侄女都长这么大了,前些年你送走的时候,个子才这么高!刚好试剑开始,也让侄女看一眼再离开。”
骆城主乐呵呵比划一下,这次苏珂能来实在是意外之喜。
眼神掠过身后的二人时,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一下,心中大为惊讶。
再面向苏珂压住心底震撼,问道,
“侄女身后两位少年气度不凡,不知是何人啊?”
苏珂被这疑问,趁机挣脱苏题的手,向两人介绍晏今安和裴云初。
说话间观察苏题的表情,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惹出怀疑。
苏题暗骂一声老东西,面上笑呵呵,随着苏珂的介绍目光转向两人,心中却在思索一会怎么让苏珂离开,“是啊,珂儿,这两位是何人啊,也不带人家先回去休整一二,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苏珂赶紧介绍,拉着裴云初,“这是我小师弟,裴云初。”裴云初向两人拱手行礼。
骆玉华直勾勾看着他。
苏题点头心中暗道,年少有为俊武艺不错,身上的佩剑定霜是早些年他重金买来送给女儿的生辰礼物,如今到这少年手里,怕是两人关系匪浅。
苏珂,“这位是…燕不知…”
苏题又顺着苏珂的介绍看着晏今安。
而晏今安则不同,苏题见少年冷眼桀骜不驯,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人,心中一转手指头点算几下,看这年龄难不成是恩人的后人?
要真是晏恩人的后人,只是为何改姓为燕,难不成是为了避嫌?
“什么时候试剑?”晏今安眼看几人还在叙旧不太耐烦。
骆城主盯着裴云初如梦方醒,一时没注意晏今安语气不敬,只盯着裴云初兴奋地道一声,“好!我看着少年不错,不如一起去试剑。 ”
苏珂脑袋在几人身上来回转。
怎么苏父的眼神落在晏今安身上,骆城主的眼神落在裴云初身上。
难不成男主和反派专门吸引别人注意力?
苏珂一阵凌乱,稀里糊涂地跟在两人后面,有些紧张地靠近裴云初。
待穿过一堆危石假山,走过数百竿凤尾竹林,踏过石桥水榭又走过石径小路,来到一处石室前。
石室附近一棵草木都无,石门两旁是两块巨大的石头断剑。
看到这种残垣断壁苏珂已经能够波澜不惊,视线快速扫过一遍。
石室前是个半篮球场大小的空地,正中间摆放一案台,红布铺底上放三炷香。案台前活羊一只被红绸困住。
一位身穿长袍,头戴白羽,脸上画着黑色的神秘纹路的祭祀站在最中央。往后站数十位江湖人,六男三女,皆是面容狂热地看着面前的石室,手腕上系着红绳,绳上挂着铃铛没入黑色的石洞内,看着怪异神秘。
她路过之时心慌得厉害,手指用力抓住剑鞘。
这里面应该就是魔剑。
苏珂深呼吸压住心悸四处看去,旁边落座一椅子,两旁各站数十名守卫,一名弱柳扶风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满身洁白头戴珍珠红翠,手拿一白色绣帕正打量着她们,对上苏珂视线,轻轻颔首唇角微笑。
苏珂莫名红了脸,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偷瞄着裴云初,见他眼神放在地上的活羊上眉头皱成一团。
她站在苏题后面,眼睛滴溜溜乱看,待看清侍卫后的人心中无奈,那人贴着一大胡子咧嘴一笑,对她口型比划,
“苏姑娘,又见面了。”
季乐袅?竟然比他们还快且已经换好衣服混进队伍?
苏珂发笑引得裴云初注意,她眼神一指,大胡子格外显眼。
裴云初眼睛一弯察觉有人看他立马正经地捂嘴咳嗽一声。
苏题与骆城主还在客套说着云里雾里的话,两人的眼神偶尔落到裴云初和晏今安身上。
她瞧着小师弟自小在山上长大,怎么骆城主眼神还如此奇怪…
连苏题也一直盯着晏今安,难不成苏题见过…
陡然心里一紧,在看着晏今安,老祖宗眼神就没离开过石室。
骆城主让人看着日晷,等午时一到,台案前的祭祀开始跳起来。
苏珂头一次看到这种神秘仪式,等到活羊挣扎着被人割破喉咙,血被收集到白瓷盆中,即便不在跟前也似乎能闻到鲜血的铁锈味。
“记性不错,这次不是用活人。”
声音不大,恰巧被苏珂听到。
她心一沉向晏今安处看去,脑海中思索着晏今安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