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麽?弑、神、侯!”线臣手中的龙姬剑像刀一样,左砍又劈,剑风猎猎,在他周身,一层薄薄的黑气把龙姬剑上宝石发出的光都吸收了去,明晃晃的剑鞘在他周身的黑气面前黯然无光。
“哈哈!本侯自出生以来怕过谁!”曾德忌炎嚎啕大笑,虽然破血剑双断了数寸,但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和精准!反倒是线臣,虽然真气内力突然暴增,但速度却慢了些许。
“呼呼”线臣长剑如刀,掠面而去,带起的风把曾德忌炎的觜发吹的乱飘。三尺一寸的龙姬剑像突然变长了一般,一道道剑影脱剑而出,朝周围冲去。那些剑影一脱离龙姬剑,便化作一道道剑形黑气,所到之处,尘飞沙跃,站在数十步之外的兵士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被那些剑形黑气切为两段。
“是怨魂!炎儿小心!”元犀大师手里也是念珠突现,把飞冲过来的剑形黑气一一挡开,早在安来镇他便已见过。天及也微微一笑,极是满意,缓缓点头道:“这才是龙姬剑。”
一时之间,在场的几个高手都纷纷用手中兵刃把那些胡乱飞窜的怨魂
曾德忌炎双眉紧蹙,手里破血剑左挥右挡,但那些黑色怨魂来势凶猛,一连挡开了数十个,虎口被震的略有发麻。但线臣却像着了魔一样,剑招虽慢,怨魂却层出不穷,让曾德忌炎不得不分神去抵挡胡乱飞冲的怨魂,又要接线臣的剑招。
“呼呼”曾德忌炎反应稍稍慢了点,手上便被不知道是龙姬剑还是怨魂划了一刀,一道三寸来长的伤口跃然目中,伤口跟从前一样,立刻变成黑色,血也依然是流过变色。
“走!快走!”元犀大师手足不停的挡开着那一道道化作剑形黑影的怨魂,同时抽空提气朝立在一边等候韦成命令的大军高喊,担心他们会被着了魔的线臣杀害。
果然不出元犀大师所料,过不得片刻,线臣的赋予龙姬剑的真气内力越大,从龙姬剑里飞冲出来的怨魂便越多,整个空中都飞冲着那些剑形黑气,边上离的最近的兵士虽然身着铠甲,但依然被剑形黑气像切菜一般,或切为两段,或切断手足,后排盾甲兵见状,纷纷把一两寸厚的盾牌竖在身前挡那些胡乱飞冲的剑形黑气,发出一阵“砰砰咚咚”的声音。
“东回侯!速速撤军!”元犀大师又连喊数声。
韦成这才把捆着天及的铁链收紧,把天及往身后一拉,自己一手挥着大刀拨开飞冲而来的剑形黑气,一边提气高下令道:“从军听令!起盾墙!围城而退!”
韦成话音刚落,最边上持拿盾牌的兵士便叠罗汉式的竖起三人来高的盾墙,分两头各朝一边退去。沿着护城河,白铠闪闪,尤如两条白色的长蛇。
“为何还在围城?”龙耀不敢再用驯龙鞭,把驯龙鞭收在一起,拿着把柄,不停的用真气内力震开飞冲而来的剑形黑影。
“古大为还在帝都内。本侯必然要围城杀之!”韦成愤愤道,想到古大为想要夺自己兵权,心里就有说不出不的火。
“还不快走!”曾德忌炎身上已经被龙姬剑刺伤多处,虽然伤口不长,也不深,并未影响到他,但一想到自己被个后辈晚生所伤,心里便有说不出来的火气。又看到卢非拿着圆剑左格右挡的,真气内力损耗过多,有些支撑不住,便朝他吼道。
“炎儿,此人是谁?”元犀大师原本见到卢非时便想问,但一直没机会。
“本侯徒儿!”曾德忌炎奋力回道,剑走如风,却一直突破不了线臣的攻势。
“好好好。”元犀大师连喊数声,但却只看了一眼卢非,便不再管他。
“后生可畏!”曾德忌炎突然大喊一声,不知道是说卢非还是线臣。
“既然知道,如何又要逆天而行!不好好待在乡下颐养天年!”线臣贼笑着,不断的朝曾德忌炎或刺或劈,剑势老到,招招带风。
“天下未平,本侯岂能独享安逸!”曾德忌炎脱口而出,并未想过这句话有甚麽不妥。
“弑神侯是想跟古大为一样,假戏真做,意图谋反自立吗?”线臣听着却大有不快。
“那又如何!刘宗刘留二人刚刚不是回南国自立为君了吗?哈哈哈。本侯未尝不可?”曾德忌炎不想线臣居然如此在意自己,便故意气道。
“别人都可,唯你不可!”线臣大喝一声,真气浩荡,长剑如风,直刺曾德忌炎喉咙。
“本侯就偏要谋你的帝位!坐上你的宝座!”曾德忌炎突然一时好胜心起,正色道。
“那我便杀了你!”线臣嘶吼道,眼白全无,整个眼睛都变成了幽黑,如两个深渊,深不见底。手中高扬龙姬剑,猛的朝曾德忌炎劈去。
曾德忌炎心中一紧,感到周身空气突然凝聚一般,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从自己正前方逼来。忙横剑来挡,却持到龙姬剑剑身连同线臣握着剑柄的手都被一团不断翻腾的黑气包裹着,像一团黑色的火焰,从空中急坠而来。
“蓝芩儿!蓝芩儿!快快快!”元犀大师忽然一边朝曾德忌炎奔去,一边大声喊道。
“大静心经!快!大静心经!蓝芩儿!”元犀大师箭步如飞,身上被从龙姬剑剑躺在的冲飞出来的剑形黑影刮出数道口子,鲜血直流,却只能用聚气念珠草草挡一挡。
“师父,快走!”曾德忌炎终于喊了出来,从十四岁出师之后,便再没在外人面前高喊过元犀大师,虽然云微大陆无人不知自己是元犀大师的徒弟,但却从没人听过他在外人面前喊过元犀大师师父,元犀大师也未曾在外人面前喊过他徒儿。最为密切的时候便是叫他炎儿。
“炎儿,莫怕!”元犀大师顾不得身上的伤,眼见曾德忌炎破血剑被线臣百万人的真气内力压弯,手指间猛的聚起数颗硕大的念珠,一股脑朝龙姬剑拔去。聚气念珠破空而去,把沿途乱飞的剑形黑影击的粉碎,“咚”的一声,重重的打在龙姬剑上,线臣头一歪,用黑如深渊的双眼瞪了一眼元犀大师,张口冲他大吼一声,手移剑转,带着黑色火焰似的万千怨魂横劈元犀大师。
曾德忌炎的破血剑还未来得及恢复原状,便龙姬剑的下方穿过那团黑气,由下而上的突到元犀大师前面,抢在龙姬剑落在元犀大师鼻尖前先贴到元犀大师的鼻尖上。
“咚”的一声,元犀大师被震退数丈,跌倒在地,眉间一道两寸来长的、浅浅的剑伤上渗出出一滴滴黑血。
“蓝芩儿!大静心经!陛下已成魔!”元犀大师一手撑着地面,奋力的站起来,嘴里却大喊着蓝芩的名字。
“师父,蓝芩怎麽了?”曾德忌炎也被线臣震开了数步,但却没有倒地,只是右手发麻,好似失去了知觉,不得不换成左手拿剑。
“蓝芩已经融入了我的帝君剑!云微还有谁能挡我一剑!”线臣仰天大笑,声震如雷,连韦成都觉得可怕,不由的拉着天及朝后边走去。
“蓝芩儿为了救他,冲进怨魂,不想却是重日国后裔,拥有龙姬血脉,万千怨魂误以为是龙姬,把她相拥融入龙姬剑里。陛下趁机踩着重伤不起天及,飞身拔剑,却被万千怨魂缠身封神,落地成魔。蓝芩儿虽然身在龙姬剑里,却能念老僧的大静心经,让陛下恢复神志。”元犀大师佝偻着腰站起来,吃力的说着。看样子是被线臣震动了心脉,受了内伤,咳嗽数声,弱声道,“这一路走来,若不是蓝芩儿,老僧早已成为龙姬剑万千怨魂中的一员。”
“大静心经可以遏止怨魂?”曾德忌炎无暇他顾,换作左手持剑,力道明显不及右手。
“嗯。只有蓝芩儿念的大静心经才行!”元犀大师也是不解。自己悟佛多年,佛家诸经、典籍自己都倒背如流,尤其是大静心经,落发入佛前便常念于心。而蓝芩儿是临阵所记,甚至都没把整篇经记全。
“哈哈。那弟子今后又要多了个名。”曾德忌炎大笑起来,也不管元犀大师和卢非,左手断剑,居然主动朝已经成魔的线臣冲去,口中大喊,“从此本侯又叫弑魔侯!”
“不自量力!你侯爵乃我父皇所封!还敢妄称弑魔!”线臣见曾德忌炎朝自己冲来,嘴角微微一扬,神色傲慢,极是不屑。
曾德忌炎见线臣神情傲慢,心中更是恼怒。身动剑舞,但一靠近线臣,便感觉呼吸受困,好像线臣周身数步的空气都已消失,让曾德忌炎感到极其压抑。两剑才刚刚相交两次,曾德忌炎左臂便被震的发麻,疼痛不已。
突然“铿”的一声脆响,曾德忌炎预感不祥,目光往破血剑上一转,心中不由大骇。破血剑居然被硬生生斩为两截!刚刚那一声响便是剑断时所发出的声音,断掉的那一截落在地上居然连声音都没有。
曾德忌炎心里突然空洞无比,脸上有过一瞬间的停顿,心里深处隐隐听到数声“嗡嗡”剑鸣声,猛的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