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二人交手十余招,谢戡见吴痕尚能应付便未出手。萧琰站边上负手旁观,虽不知那木讷小子如何惹了草原小霸王符鹏,但横竖与他无关,且让他一边看戏。
下山后吴痕突破“问天九式”第二重,内力直接上升一个台阶,交手经验也非初时可比。符鹏虽是与慕容恪、桓源齐名的当世名将,号称幽冥将军,但马上功夫了得,徒手对阵吴痕,只觉对方滑溜的与他那狡猾的师姐不遑多让,再加上酒后动作偏慢,许多时候明明占了上风,对方却凭借不可思议的脚步在眼前溜走。
场中二人你来我往,虽没用兵器,旁观之人却觉与适才比斗各有各的精彩。
姗姗赶来的慕容迦南远远瞧见院内果有人闹事,又瞧见屋檐下站着景阳侯萧琰,不由心中火起。他与萧琰天生不对盘,对方既欺到门上,他若忍了便不配姓慕容,当即呼呵同来的五城兵马司副使上去将闹事的人统统抓了拿下。
五城兵马司副使刚刚由慕容恪提拔空降,自然郡王指哪打哪。一阵兵荒马乱,老鸨费了吃奶的劲才解释清楚缘由,张蓉蓉好一通轻声细语温柔以对,这才让着恼的迦南郡王脸色稍缓,“符将军,一场误会,今天你在园里的开销由我来请。”
慕容迦南以为自己很给面子了,没承想符鹏却不买账,“我秦国将军氐族王子,出来玩耍要你付钱,你把我当什么,吃白食的小白脸。”
慕容迦南见对方不识好歹,面上不喜。
张蓉蓉赶紧上前,低声劝慰:“王爷您看不出符将军喝多了酒吗?”言下之意和一个酒鬼何必计较。
符鹏懒得再理会旁人,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俩,伸手揪着吴痕衣领,“说,你师姐在哪?叫她出来见我,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吴痕一愣,别说他现下不知师姐在哪,即便知道,在明了符鹏身份之后又怎会告知。
旁人不知二人恩怨,见二人又拉扯起来不明就里,张蓉蓉赶紧上前劝阻,无奈符鹏油盐不进,什么话也不听,只拉着吴痕追问其师姐在何处。
院里这些人,惟谢戡知道当日原委,眼见符鹏寻衅,吴痕被他拉住发挥不了避让的轻功优势,应对间不由仓促。他自然要护住吴痕,遂也顾不得合适与否,出手阻在二人中间。
符鹏酒已醒了大半,他寻这师姐弟二人已大半年,好不容易找到正主,又怎会让人轻易跑开,管他谢戡是否拉偏架,当然不会松手。
三人身形交错,使的都是巧劲,方寸之间各自出手。所谓行家一手出便知有没有,旁边看热闹的萧琰看的眉心耸动,江山辈有英雄出,符鹏、谢戡都是领军打战的人物,武功自不必说,没想到谢戡身边一个不言不语的小子身手也如此利落,让人大开眼界。
符鹏虽猛,然双拳难敌四手,眼看打不过,气得他要吐血,嚷道:“谢二,我与这小子的事,你休要插手闪一边去。”
吴痕除了轻功,其他并非符鹏对手,应付的已感吃力,幸好谢戡及时出手才没有在人前出糗辱没师门。
谢戡将手压在符鹏拉住吴痕肩头的手臂上,“符将军,有话好说。”试图让他放开。
符鹏拉住吴痕不放,另一手挥拳直取谢戡太阳穴,“谢二,你护住他便是成心与我为敌。”心里清楚幽州之事八成有谢戡在里面搅和的结果,或者说香花椒脱困与他脱不了干系,既然不是朋友那便是敌人。
谢戡侧头让过这一拳,旋身来到吴痕另一侧,伸手别住符鹏胳膊,逼他受痛松手。
符鹏武功大开大阖,江湖上这些精巧的擒拿手并不擅长,但他认死理,今次拽不住吴痕,他将再寻不到香花椒,“小子叫你师姐出来,敢做不敢当,当缩头乌龟么。”
吴痕被他死死抓住挣脱不得,肩上似有千金重,恼自己技不如人,还需谢师兄来援,又担心对方盯死师姐,有意将责任全揽自己身上,“炸幽州救囚俘的是我,你要寻仇找我便是,与我师姐不相干。”
他的话符鹏当然不信,“就凭你,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些坏点子全出自她手。”
吴痕:“信不信由你,若我师姐真要出手,幽州早晚给你炸平了。”
吴师弟平日沉默寡言不声不响,谢戡却听他一句话便将符鹏惹毛。
被香花椒偷袭幽州,是符鹏功绩薄上最大也是唯一的污点,他若不将此女擒获,耻辱永远不能洗涮。
他不可能放过吴痕师姐弟,谢戡不会让他伤害吴痕,三人都没有放手的理由,进不能退不得只能纠缠。
萧琰看了半晌,似乎那个未露面的师姐是个关键,他有心拉拢双方,遂站出来做个和事佬,“夜黑风高的,几位何必月下吃风露,有什么误会一时半会说不清,不若进去再说。”
三人僵持不下,既没出声同意也没反对,谁知慕容迦南却在这时候跳了出来,“慢着,芙蓉园不欢迎萧侯,萧侯若想宴客便请移尊驾,从这里离开出去哪里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