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少爷。”
雪客下意识喊道。
但眼前的孙瓒似乎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能感觉到他生气了,就像是刻意不理她一般。他跟着那位住持从她眼前走过,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郑兰时倒也是
他勾了勾嘴角,随后将几乎要看着孙瓒追上去的雪客拉了回来,几乎是故意的,大声地对着她说:“诶,雪儿你怎么能抛下我先走,我可是专程为你才过来的”
此话一出,果然走在最前头的孙瓒步子僵了僵。
雪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说——
你疯了么你?你确定你精神还正常么?你要不要去请大夫给你看看脑子,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郑兰时无所谓地冲她笑了笑:“怎么,难道不是么?”
雪客欲哭无泪,看看孙瓒,又看看郑兰时,最后气得狠狠踩了下他的脚:“郑老板您可太客气了,这要不是知道这附近街上都是您名下的铺子,我也不会来麻烦您呀”
住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群人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忽然就不走了,犹豫再三,还是向着孙瓒开口道:“孙三少爷,这还上去么?”
他看孙瓒冷着一张脸,跟先前刚刚来见他时,那副恭敬有礼的样子判若两人,又觉得那些外头传言这位小公子温尔雅似乎也不尽然,总之此刻看着确实是不大好招惹的样子。
孙瓒背对着几人,并没有回头,只是良久,他沉着嗓子开口道:“雪儿呵,郑大人和我家的贴身丫鬟倒是挺熟
雪客刚想否认,他直接冷着声音问道:“商雪客,你不打算跟上来了吗?”
“是是。”雪客冲着罪魁祸首郑兰时翻了个白眼。
“你是他贴身丫鬟啊你不是负责采买的吗?”郑兰时贱兮兮地凑近她还想说两句,被雪客无情地推开。
接着她就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郑兰时摇了摇头,默默冲着身边的僧人摆了摆手:“你看,这女人就是把你利用完了就丢”
僧人只能尴尬的“阿弥陀佛”了一句。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几人一路行至二楼,雪客见孙瓒在前头走得一言不发,默默想跟上去解释,却被他岔开了话头:“你们就是在这里分开的?”
“啊?嗯。”雪客点了点头。
郑兰时在后头追了上来:“这事儿郑某清楚,昨夜就是我邀请她们上来”
“哦?”孙瓒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心虚的雪客,“我竟然不知道这中间还有郑老板的事情”
雪客红着脸不敢看他,只能笑声地嘀咕:“我我就是想想跟他确认了再告诉您和四爷的他和四爷关系这么好,我怕中间生出什么误会”
谁料这句话在孙瓒耳朵里听去就变了味:“你倒是挺会为他们俩考虑”
“原来雪儿没将她昨夜见了我的事告诉您呐?”郑兰时见缝插针说了句阴阳怪气的话。
孙瓒冷冷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后就像是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似的,对这雪客道:“你不如考虑考虑你自己,这事儿如果解决不了,蔡府要找个人出来交差的话,你想想这个人会是谁吧”
这话一出,雪客心里咯噔一下。
对啊,她早就应该想到的,此番出了事,按照蔡家人的性格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但孙府在江南一带背景盘根错节,大爷和三爷又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任她蔡绾是一个漕运总督的女儿,想来要是想拿五姑娘开刀也并不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的话,那势必
孙瓒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想要抬手安慰,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于是只是缓了缓语气,道:“放心,即便是如此,届时我也不会让人将你推出去的”
雪客没有说话。
但一旁的郑兰此时已经换了一副神情,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全然不见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充满压迫的气场:“三少爷此话倒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说出来好听的,届时若是孙家的几位长辈们若是不想和蔡家撕破脸,非要寻个替死鬼出来,孙少爷难道还能挡在雪客姑娘身前吗?”
孙瓒冷冷地抬起眼眸,直视着他,尽管他年岁还要比他小上不少,但两人之间的气场同样都令人周围人感到害怕:“郑老板有空在这里说风凉话,不如回忆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毕竟要是昨晚没有你,这蔡家小姐也不至于走失”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
“好了。”雪客忽然提高了声音。
她无奈地制止了两人:“无论结果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找到蔡小姐和秀秀她们俩吗?时间紧张,人命关天,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里吵什么?”
说着,郑兰时和孙瓒也一齐沉默了下来。
最后是郑兰时先行开口打破了僵局:“咳咳我也派人打听了一下,昨日蔡小姐和我们分开之后,周边没人见过她
,照道理说,这塔底下,寺庙外头,这么多人,更何况她这样一个穿戴华丽,惹人注目的千金小姐,总该有一个见过她才是但我商铺的人,包括灯队的人,没有一个见过她”
雪客垂着眼,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又看向郑兰时——
“不是,你不会还怀疑我吧?”郑兰时两手一摊,“我与她只是一些口角罢了,郑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也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向一个小姑娘出手吧?”
“更何况这蔡家势大,若是他们此次非要以此认定我与此事有瓜葛,我一介商人,也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我要是真想对她动手,就该找个彻底能将自己择出去的时机,不是吗?”
雪客撇了撇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