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孩可真好，有得吃有得喝，有陪玩，没有学习或工作压力，无忧无虑，可真令人羡慕，叶昭予忍不住羡慕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会骗小孩的嘛，我就是靠这招笼络了大宝小宝的心。”叶昭予笑着对沈嘉舜说，顿了顿，转头问向张老师，“老师，大宝呢？” “大宝今天被她爸爸带去学跳舞了。”张老师解释。 “这么卷的嘛，才国庆第一天诶。看来还是我们小时候好，幸亏我们有个完美的童年。”一听到这，叶昭予又觉得，现在小孩子的生活倒也不用太羡慕，相比他们，也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没办法呀，兴趣得从娃娃抓起。”张老师撇了撇嘴。 “我小时候那会的兴趣，估计就是河里抓虾，树上摘果，路边采花，还有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其他小孩用粉笔在废弃的墙上画画对骂，骂不过还会拉上其他小孩子帮忙等等。”叶昭予毫不避讳。 说到这的时候，叶昭予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她认识的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是隔壁村的，因为外婆也是那个村子的人，她小时候一有时间就经常到外婆家过夜，也常被外婆带去那个村的湖边玩，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那个小男孩。 认识那小男孩，也是机缘巧合。 她跟他们村的其他小女孩起冲突的时候，不懂字的她还会用粉笔在湖边一座废弃的墙上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物，第二天那几个小女孩又会改了她的画变相骂回去。 对方人多势众，她经常被压着打。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晚上九点多，她偷偷从外婆家跑出来，擦掉了那些小女孩的画，重新骂了回去。 而那个小男孩，碰巧路过，还帮着她望风，见她忙不过来，还会帮着她在墙上添了几笔。 那晚，外婆心急如焚地找到她，还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 第二天，她又跟没事的人一样，很讲义气地拿着压岁钱请了小男孩吃冰淇淋，把那小男孩成功收买了。 自此之后，小男孩就把她当成老大一样，只要她去那里玩，他就跟跟屁虫一样黏着她，好不威风。 可惜，后面就见不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老师那年代也是啊，不过老师可没你这么皮。” “我妈小时候也觉得我挺皮的，结果她没想到长大后的我就成了这种性格。但不管是哪种性格，都让她头疼吧。照着她的想法，小时候的我，就应该像长大的性格，这样才没法烦她；长大后的我，就应该像小时候的性格，毕竟也烦不到她。”叶昭予讲着讲着有些自嘲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有时候在熟人面前还是挺话唠的，可能也是因为小时候那个好动的影子仍然存于内心深处吧。 不然，她怎么这么人格分裂？ 沈嘉舜听着叶昭予的描述，他也记起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孩，也是跟叶昭予描述的这般，古灵精怪，调皮捣蛋。 要不是昨天夜里阴差阳错到了叶昭予家老宅，要不是听着叶昭予此刻讲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他估计此刻还不敢百分百笃定她就是那个小女孩。 原来一直都是她！ 只有她！ 沈嘉舜一想到这，内心不觉涌上一股暖流，他一直记着那个小女孩。 小时候的他是留守儿童，只有奶奶跟姑姑陪着他，有时候还有邢戎，但受了委屈的时候，他也不敢告诉家里。 是那个勇敢漂亮却也调皮的小女孩，请他吃过冰淇淋，请他吃过糖果，也带着他玩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游戏。 那个时候，每天最开心的时刻，大概也就是跟她一起玩的时候了。 后来，他爸妈接他去了帝都，他也就没见过那个小女孩了。 等到初一暑假再有机会回清城的时候，他凭着仅剩的那一些记忆，找到了她家。可惜，她已经搬走了。 至此，他跟小女孩断了联系。 后来，他又遇见了叶昭予。 也许，如果不是昨夜到了叶昭予家老宅，他估计也猜不出，小时候那个小女孩有可能是她。 如果不是听叶昭予此刻讲起自己，他估计也不敢百分百断定那小女孩就是她。 叶昭予是跟小女孩性格不一样的人，叶昭予安静寡言专注学习，小女孩天真散漫调皮捣蛋。 可是，他还是觉得，两个人都是很美好的人。所以，就算现在得知她们是同一个人，他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那个他？ “老师也觉得，还是咱们小时候自由自在，特别是你们这一辈
。不过现在时过境迁，得赶着跟大时代的内卷接轨了。”张老师打趣。 “小时候在乡下长大那可叫一个多姿多彩呢。不过也是，出来混，迟早也是要还的，我现在除了会读那么一点，也不会啥唱歌跳舞这些。”叶昭予说笑道，“不过就算小时候勤加学习，估计也难有所成，毕竟五音不全的事实都摆在这了。” “你有五音不全吗？不过也是，老师还没听你唱过歌呢。看什么时候大宝小宝被他们爸爸带出去，老师可要约你去一趟ktv了，看看到底是你五音不全，还是老师五音不全。”张老师诧异的同时也说笑道。 “老师，您是想以毒攻毒吗？估计人家ktv都怕了我们。”叶昭予哭笑不得。 “你怎么把老师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张老师又继续打趣，她转头见一旁的沈嘉舜默不作声，便问道，“嘉舜，你呢？你会什么才艺？” “会一些常见的乐器。”沈嘉舜回过了神，缓缓说道。 “看来小时候还是不能像我这样皮。不过你从小在帝都长大，是被父母拉着去学的？”叶昭予顺势问着。 “不是，其实我小时候是在清城跟着奶奶长大的，后来上小学前才被我爸妈接回去帝都了，学这些也只是无聊时的慰藉。”沈嘉舜细细解释。 “你小时候在清城长大？”叶昭予瞪大了双眼。那他这样说，他会不会认识小时候那个小男孩？ 毕竟，他们一个村的。 “其实，我小时候，认识你。”沈嘉舜深吸一口气，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说了出来。 他不管叶昭予还记不记得他，起码他一直记得她。 “啊？”叶昭予更疑惑了。 难道自己小时候已经霸道到让隔壁村的小孩人尽皆知？不是吧？ “你认识我？”她盯着沈嘉舜，又试探地问了问。 “你请过我吃冰淇淋。”沈嘉舜满眼期待地看着叶昭予反应。他还是想知道，在这点提示下，她还记不记得他这个人。 “冰淇淋？！”叶昭予惊讶！ 莫非？莫非他就是那个小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男孩？ 叶昭予觉得不可思议。 沈嘉舜是她初中一起课后补过课的人，她都觉得难以置信了；现在，他居然说他还是小时候认识过她的那个小男孩？ 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你不记得了吗？”沈嘉舜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看来，她真可能不记得他了。也是，她小时候人缘那么好，朋友也不差他这一个。 “记……记得。”叶昭予支支吾吾，她还是没完全反应过来，“你真的是湖边那个小男孩？” “看来你没忘记我。”沈嘉舜脸上瞬间由阴转晴般，会心一笑。 “等等，老师归纳总结一下，意思就是，你俩小时候还是一起玩耍的朋友？现在才知道？”张老师也惊讶，这信息量有点大。 “对啊！”叶昭予很是激动，又埋怨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怎么现在才说？” “我昨晚去你家老宅的时候，就猜出有可能是你。就是没想到昨晚发生太多事了，还没来得及说。”沈嘉舜有些不好意思。 “难怪了，我还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家老宅是在那里。”叶昭予恍然大悟。 她已经很难想象初中那个寸头男孩就是此刻的高大小伙，更别提小时候那个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男孩竟也是他。 难怪，她除了温舒婉这三个朋友，就没再想打开心扉交新的朋友，她不想维系那些迟早都会散了的塑料友谊。 唯独沈嘉舜，打破了她的原则。 也难怪，她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如此熟悉，似曾相识。 原来，他对她的好，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俩是旧友。 凭着这份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两天跟他发生的这些反常也解释得通了。她也不必再像以往般不自然了。 等等，沈嘉舜既然想起她就是小时候那个霸道小女孩，那会不会记恨她当年把他当成小弟使唤这事？叶昭予心虚地想。 应该不可能记恨吧。 这两天，他对她挺好的啊，好到她还异想天开地怀疑，沈嘉舜是不是真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 幸好，她没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提出来。要不然，人家估计笑话死她了。 那不就丢脸了吗？ “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叶昭予咧了咧嘴，继而爽朗地说道，“你以后还是我的好朋友。” 沈嘉舜眼含笑意，起码，他跟她不只是同学了，还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