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魔气入梦破封印,情意绵绵七日皮 “教灵,弟子知错了。”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得到一只雪狼,当他逼近雪狼窝的时候,它的父母亲就觅食回来了。攻击他,他只是想吓退它们不想伤害它们的。当爆破符扔在雪地里,溅起的雪球四飞,当时的他已被咬的七零八落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它们决斗下去,只能不停的扔着风子墨给他的各种符咒,结果他没有想到,束身咒竟然在爆破的雪球里附着在一只雪狼身上,他受爆破符的影响从雪崖上弹出跌落崖底。亏得乘剑才保住他的性命。 那只狼随他一起跌落崖底冰窟里,鲜血四溅的瞬间被冰窟里涌出的冰流冻住,它死了。雪崖上剩下的另一只雪狼看了眼窝在洞穴里的小狼崽,发出一声低沉哀怨的嚎叫。纵身一跃从雪崖上飞扑而下,它身后是被风吹散的雪粒子漫天飞舞。 两只身形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副美丽的画一样被冰封起来。不许任何人进犯、打扰。 白皓辰跳下剑来,俯身在它们身边,那一刻,他便知自己罪孽深重。想起了《万兽录》里的一句话:“兽,万物之灵,大兽公之,或独,或群,情也。通古也,人莫及” 他返回崖上,将洞穴里的小雪狼崽放进自己的怀里,赶在众狼围攻他之前乘剑逃也似的远离了那个地方。他那时候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极北雪山隔界一步。 “逝者已矣。”兽兖教灵自幼喜爱动物,对待它们就跟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一般。如今自己的弟子杀了他的父母,手心手背他岂能不痛。 兽兖教灵慢慢的闭上了自己湿润的眼睛,说道:“它的父母因你而死,既你已知错,今后它便是你的再生父母。爱它、敬它、不得让它涉险。” “是,弟子知道了。从今往后雪狼就是弟子的救赎。”他这一生都在背负愧疚。 “皓辰,莫要怪教灵。”说着,一掌强光扫过白皓辰的左脸。原本涂了药冥教灵独门调制的修容膏快好的爪痕再也没好过。 “我身为掌万兽之教灵,这两道伤痕权当是为它死去的父母报仇了。” “弟子不怪。弟子有错。”是他的一时贪心残忍剥夺了它在父母身边的天伦之乐,这疤痕留的对,留的好。 “你们啊!真是个傻瓜。尤其是你,更傻。”颛孙涵馨看着白皓辰左侧脖根一直延伸到耳后的两道血红的疤痕。再看看风子墨白皙左耳垂上桃花红的疤痕圆点。他俩真是傻到爆了。一个为了小鱼儿,一个为了一只还不知能不能养活的雪狼崽。真是有病。 “谢谢。”白皓辰对着风子墨说道。他没有被吃掉,过程结局都残忍了点,但他却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只雪狼。谢谢你的符咒。风子墨。 “子墨哥哥,给小雪狼起个名吧!” “这雪狼是皓辰师兄的,理应他起。” “你起吧。”它因你符咒而得,还是你起吧。起不好我再改也一样。 风子墨凝思了片刻,道:“将军玉帐貂鼠衣,手持酒杯看雪飞。不如叫飞雪如何。” “飞雪、飞雪?”有点儿女孩子气呢!不过她喜欢。 “好吧,就叫你飞雪了。”白皓辰点着怀里小雪狼的脑袋叫道,小雪狼吐着粉嫩的舌头舔他的手掌。 风子墨咧了咧嘴角,四目对视,少了分敌对,多了分情意。 不管是灵兽还是野兽总归都是兽。因为野兽的本性小雪狼自行跑到清莲殿。嘶嘶兽和溜溜兽也不敌视它。反而跟它一块玩耍,一块进食。 小雪狼更是喜欢小鱼儿抱它,在小鱼儿的怀里,溜溜兽、小雪狼一边一个蹭着它玩。可能也是同为异类的天性。小雪狼除了偶尔跟白皓辰,风子墨、颛孙涵馨、归珀等人它连抱都不让抱。整天腻在小鱼儿的身前身后。 白皓辰本来对小鱼儿就没什么好感,耐不住飞雪天天黏着它,抬头不见低头见得,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飞雪不能拱手让给别人不是,渐渐的也和小鱼儿熟络起来,为了飞雪。 风子墨本来就对小鱼儿很感兴趣,有事没事的就黏在小鱼儿身边,这几天还要教又聋又哑又看不见的小鱼儿学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风子墨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在小鱼儿的手心里写写画画。之前也提过,小鱼儿灵力大增,感知力也随之增强。所以,它能大体感知得到。 大家又都重新黏回小鱼儿,颛孙涵馨自是不高兴,正盘算着用不用自己也去捣腾只灵兽去养养。 时间以不变的速度在转动着它独有的齿轮,人作为六界独有的物种,没有摒弃七情六欲的天界那般无情,没有死气沉沉炼狱冥界那般毫无生气,也没有亘古不化的妖魔界那般无义。只是以自己的天性在时间的齿轮下慢慢生存着。时间伤害了一切却又治愈感化了一切。所
以,三年的时间里也改变了许多东西。 风子墨、白皓辰和颛孙涵馨三人对小鱼儿是妖怪这件事淡忘了很多。三人在这太清山上整日修身论道研习武艺也少了好多勾心斗角。 三人常常拉着小鱼儿一起,春天的时候去后山山脚下看梨花芬落成雪,采摘了新鲜的梨花做梨花团糍给小鱼儿、归珀、师父、天师和教灵还有同门师兄弟姊妹吃。 经常夏天里四人再加上归珀一起去后山清潭所飞流而下的河滩里戏水玩闹。抓虾烤鱼,当然吃的不是小鱼儿。当然他们有时候也会偷偷遛下太清山,用小鱼儿抓来的鱼背着归珀去集市上贩卖。 秋天几人结伴而行去山上看漫山通红的枫叶浸染山头。摘果子,晒果干做日后的小零嘴吃。因为太清山乃清修之地,吃的是粗茶淡饭每月只有一次改善伙食的时间那就是月底的一顿肉。出了国门也只能呆在太清山,所以家里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们钱财,想吃好吃的又没钱买,只能自己做了。 “子墨哥哥,”三年的时间里亲近了许多,颛孙涵馨也不叫他师兄了,改口叫了哥哥。 “你还要摘野葡萄做葡萄酒啊?”明明去年的一坛葡萄酒都做成果醋了。厨室里的一盅师兄每次炖肉都会加一勺,她都能吃出肉里的野葡萄味了。快吃吐了。 “这次,肯定能成功的。”风国地处西北沙漠之地,瓜果丰甜美誉四海,更是一顶一的葡萄美酒闻名绝耳。每年商贾都来往贩卖最新鲜的葡萄,购买当地葡萄美酒高价倒卖。他们风国每年还有葡萄祀节,届时大家载歌载舞拿出最好的葡萄酒作为祭祀。他是风国王室怎能不会酿葡萄酒?所以,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小鱼儿在野葡萄藤下怀里飞雪正在咯吱咯吱的啃一个梨子,坐在溜溜兽幻成的巨大毛毯上,将颛孙涵馨、风子墨和白皓辰递给它的野葡萄放在竹篮子里。不是它不走,只是山路崎岖坐在溜溜兽身上更方便些。 冬天整个太清山银装素裹,大家都几乎不出门的围坐在火炉旁,老老实实的翻阅籍修身论道。 陈国地处海内东南水乡泽国,湖泊星罗棋布物产富饶美丽。颛孙涵馨是陈国的公主,容貌似水做,性情也似风雨变幻莫测。她极怕冷,冬日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裹了棉被围坐在火炉旁。就是铭玉道长来了她也不出去。 蜀国北方辽阔粗犷,白皓辰性情好爽为人豪迈。是典型的蜀国代表。 小鱼儿一年四季终日里穿着一身单薄的灰袍道服,肤凉如水。 太清山是修仙练道的清修之地,自是种下了结界庇护。不在六界之中更不在三国五服之内,是平行时空的另一处天外福地、世外桃源。 “看啊!下大雪了。”前两年天气异常冬日都不见有雪飘下。唯今年颛孙涵馨被白皓辰从被窝里拖出来,看了生平第一次银装素裹的世界、看了第一次鹅毛大雪灰蒙蒙的从天飘落。兴奋的早已忘了寒冷。 清莲殿里只有小鱼儿和归珀,不似其他的殿堂都是人满为患。所以,他们三人外加一只飞雪一路嬉闹着又来到了清莲殿,蹭归珀师兄的小灶早饭。 天刚破晓,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归珀正在给小鱼儿穿衣服。她摸着费事,归珀就代劳了。 他们开门带了冷气进来,小鱼儿自是不知,归珀到冻的打了一个寒颤。 风子墨和白皓辰见小鱼儿露着雪白的肩头,自觉转过身去。尴尬的咳嗽着。 颛孙涵馨见了他俩的样子好笑的笑话他们。“羞羞羞。”说着,走到床边,替小鱼儿整理起头发来。小鱼儿的头发丝滑如水,特别的好玩。 等一切都穿戴整齐,四人立在屋檐下,看着无风自飞舞的鹅毛雪花飘散了一层又一层。 风子墨握着折扇,个子样貌性情都有了变化,更加儒雅飘逸,只是偶尔透露出的不合年纪的神情让人迷惑。 飞雪也长大了不少,白皓辰蹲在它的身旁不停的梳理着它雪白的毛发,更加的威风柔情像个潇洒豪迈的少将军。 颛孙涵馨出落的更加高挑水灵,一个十三岁的孩童姿色天然、仪态不凡,更有千里奇香令人折服。 小鱼儿还是那个样子,变高了许多,可身形还似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一头弯曲柔顺的长发飞瀑了一地。 飞雪是雪狼见了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已经不断嚎叫着在雪地里窜来窜去。溜溜兽跑不过它,正在雪坑里艰难的往外爬。 突然白皓辰拉着颛孙涵馨的手步入雪地中,提议道:“我们堆雪人,怎么样?” “好啊,好啊!可雪人怎么堆?”第一次见雪,不知道雪人怎么堆。 “馨儿妹妹,我教你吧。”说着,蹲在地上握起雪球来。 踩在雪地里的感觉好好哦!因为雪下的很大积
了一尺多厚,每走一步都很艰辛,却也喜欢那种被雪包围的感觉。 “小鱼儿,子墨哥哥,我们一起玩吧。”说着跑过来拉起他们的手朝雪地里奔去。没走几步三人又跌进软绵绵的雪地里,再起来时立马多出了三个卧倒的雪人。 小鱼儿伸着舌头将黏在脸上的雪舔了个精光。心想,这个跟吃灵虫不大一样哎!这个入口就化了,化作水一样,凉凉、爽爽,一点儿也不粘稠。好吃好吃,想着,又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的吃起雪来。 颛孙涵馨见状,咽着口水,问道:“子墨哥哥,雪能吃么?” “能吃!”风子墨还没回答,就只见一个雪球直飞到颛孙涵馨的嘴巴上,雪团散开沾了她满脸。 “皓辰哥哥,讨厌。”说着,舔掉嘴唇上黏着的雪沫,随便在地上抓了一把,就朝白皓辰扬去。 风子墨正看着趴在雪地里吃雪的小鱼儿玩,忽的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雪球直打在他的折扇上。身后不知何时冒出颛孙涵馨的头来,对着他扮鬼脸。 砰的又一个雪球打在他身上。是白皓辰扔过来的。 “子墨,你起开,今天我要把馨儿打成一个雪人。”说着不断的有雪球飞过来。 “子墨哥哥,救命啊。”颛孙涵馨在他身后,不停的拿他来做盾,躲避白皓辰的雪球进攻。 风子墨只是咧了咧好看的嘴角,一点点的将折扇收拢别在腰间,拿过颛孙涵馨手里的雪球朝白皓辰丢过去。 雪地中,三个身穿素白道衣的他们来回的嬉笑打闹,好生惬意,欢乐童真。 小鱼儿自顾自的玩耍,坐在雪地里,扒拉了雪窝将溜溜兽埋在里面。埋着埋着自己双手突然停止了动作,竟觉和什么有点儿相似。 溜溜兽不断的从雪窝里爬出来,小鱼儿就不断的将它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突然一阵风起,吹的她满头长发交错飞舞,雪白的地上散乱了她乌黑如墨的长发。好美、好美。 小鱼儿再次将溜溜兽埋在雪窝里。径直站了起来,双手不知比划着什么开始在雪地里飞舞起来。那架势像是舞剑。 平日里笨拙的双臂不知为何曼妙灵动,飞舞的发丝展开似海底招摇的海藻,扶着风就着波涛来回起伏飘柔。自它周身散发出梨花淡雅的幽香竟盖过了颛孙涵馨金镯所散发出来的千里香。身形娇小灵动、发丝美如飞瀑、云袖暗香袭人,点点雪花在它身边悠然飘下,洋洋洒洒泼墨成画。 颛孙涵馨看着都不觉被美的傻了眼,心想:她也要留一头乌黑齐地的长发才行。 幽幽梨香竟飘到她的鼻子里,她厌恶的瞅着自己手上脚上戴的金环,刚戴时觉得又沉又勒特别难受,现在也都习惯如常了。这千里香的香味她也闻腻了。如今觉得这明明晃晃的精细金镯如此丑陋不堪起来。 咬了咬牙,瞪着怨恨的眼神将手里那个雪团朝小鱼儿使劲的扔去。有了攻击性就有了罪毒。 她打破了那副美丽的画卷。 嘶嘶兽和溜溜兽陡然显身,变作两丈多高,张开血盆大口,分分秒秒内,满身的棘刺和尖牙向他们袭来。三人一只雪狼无一幸免。 纵然白皓辰反应及时扑倒在颛孙涵馨面前替她挡刺,但还是有一根棘刺穿透了她高举的右手的牡丹金镯刺破了皮肤,她种下了罪毒。就跟风子墨一样。就算日后取下其余的三只金镯,这右手上的是再也取不下了。金镯已沾染了她带了罪毒的血液。浸染了罪毒,留下了旁人看不见的伤痕,却要戴着这份罪孽的毒药,一错再错下去。 两年了,他们都没有被刺被咬过。如今三个人一只雪狼,纷纷倒在雪地里。任血点像染料滴落在雪地的画板上,勾勒出一幅飞雪飘梅图出来。 归珀端着一托盘的早饭从厨房里出来,观此场景,崩溃道:“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