甪重烨和杨煜住在临江睿王府,等着卫玦把寒月白带来。卫玦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让甪重烨倍感失望。
已经是秋末了,如果不尽早拿到凤血珠,错过冬天又得等来年。甪重烨决定立马启程,和卫玦一起回翊城,从卫铎那里要回凤血珠。
他们到了青州,听说了坎梁国贡品被羊角寨劫走之事。卫玦他们去了白城府衙,见到了柳上端和王林。卫玦很恼火,质问他们,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山寨都打不下来。柳上端把他如何努力抓捕满天星的经过告诉卫玦,为自己辩解。
“本来满天星已经被我们抓获,没有想到突然杀出来一男一女,把他给救了。”柳上端站在卫玦面前,诚惶诚恐,“特别是那个男的,武功奇高。这帮匪徒凭着险要的山势一直顽抗。我们已经把整座山给围起来了,他们抵抗不了多久。”
“那一男一女也是羊角寨的人吗?”杨忱问柳上端。
“不是的,之前没有见过。看他们马车的样式,应该是翊城那边来的,身份不明。他们逃跑时掉了条羊皮毯子,那个女的胳膊中了箭。”
“还有只白胖胖的猫跟着他们。”王林插嘴说。
卫玦他们大吃一惊,赶紧让柳上端把羊皮毯子拿来。柳上端一拿来羊皮毯子,卫玦就确定那女子肯定是寒月白无疑了。
甪重烨抚摸着羊皮毯子,说好久不见了。卫玦不顾柳上端和王林的劝阻,一定要亲自去小巫山。他们在柳上端、王林陪同下,去了小巫山。
小巫山被围得水泄不通,山下全是士兵,他们握着枪,佩着刀。南安各州守备军士兵都是如此配备的。为了卫玦的安全,柳上端先派个士兵上羊角寨给寒月白传信,说卫玦就在山下,请她下山相见。
寒月白和燕其羽住在羊角寨的最上面,挨着满天星爹的住处。她房间前有块空地,空地边上还种着两棵枣树、一排冬青。寨子里边的树都是满天星爹种的。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兴致勃勃地瞧燕其羽演示孔雀翎剑法。孟小山也坐台阶上看了一会儿,因为轮到他守鬼门关,就走了。毛球球趴在枣树枝上,四肢和尾巴懒洋洋地挂下来,就像一件皮货晾晒在树枝上。
满天星过来把卫玦来到小巫山的消息告诉了寒月白。她的心砰砰跳动,心里有一股甜蜜的情绪,却未动声色。燕其羽收起剑,默默地瞧着她。堂堂一个王爷,不顾安危,进到小巫山来,是个人都猜到寒月白与卫玦之间关系匪浅。满天星不好往深里问,就说:“寒姑娘原来认识睿王。”
“见过几次。”寒月白平淡地说。
“我连累你们,”满天星说,“害你们被困在这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现在好了,寒姑娘,燕公子您快收拾收拾,下山去吧。”
燕其羽怏怏不乐,对满天星说,“我与睿王不熟。他只叫寒姑娘下山去,与我不相干。再说,羊角寨现在少不得我,像我这样的好帮手上哪儿找去。”
燕其羽抱着剑,对毛球球吹了一声口哨。毛球球立即精神起来,沿着树枝走到树干,再从树干倒爬下来,跟在他后面,向满老爹屋子里走去。他第一次用灵妖力试探满老爹的病情时,知道他病入膏肓,没有得救了,所以他只略微地输些灵妖力给他,让他舒服点,输多了也是浪费。
寒月白让满天星去告诉来人,说她不想下山去,叫卫玦离开,最好把山下的兵撤走。她心里乱,在寨子里到处走,还走上了寨门楼。
站在门楼上,眺望山下,寒月白喃喃一句:“好想下山去见他。”
寒月白房间的门开着。燕其羽从满老爹屋子里出来,走进房里,房里没人,他就慌了,以为她走了,就往寨下跑,看见她坐在天星堂前,他躲起来,偷偷地瞧着她。她站起来,往回走,他急忙往回跑。
卫玦想不通寒月白怎么会变得如此古怪,想搞清楚。他要亲自上羊角寨,任何人反对都没有用。
快傍晚了,甪重烨和杨煜留在山下守备军营地里。卫玦在众人的护卫下,上山去。到了鬼门关,柳上端阻止卫玦再前进,对卫玦说,这里就是他们攻不下羊角寨的原因。柳上端向峭壁上喊话,说睿王亲自上山,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快去告诉满天星让他出来迎接。柳上端话刚讲完,一支箭射到他脚边,吓得他蹦起来。杨忱、樊立迅速挡到卫玦身前,鄙夷地看着柳上端。柳上端失了面子,暴怒地喊叫着,让士兵朝悬崖上放箭。射上去的箭到不了悬崖上,就往下掉。悬崖上射下的箭为柳上端久攻不下羊角寨做了有力的实证。
“睿王爷,这帮凶残的亡命徒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万一您被伤到了,末将死一万次也抵不了罪过,您还是回吧。”柳上端说。
杨忱和樊立也劝卫玦回去。
“如果他们想杀本王,这一箭就不会往地上射了。”卫玦神情坚毅,“本王怕一群山贼,还有脸面姓卫吗?!”
卫玦定了定心神,踩上石板台阶,杨忱和樊立跟了上去。杨忱想走到卫玦前面,被他推开了,樊立取来盾牌挡到卫玦头上,被他推掉了。一支箭又从悬崖上射下来了,噔的一声,射到石板路上,迸起火星,石板台阶被箭射出了一个小坑。卫玦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下,没等樊立举起盾牌,他又继续往上走。后来,再也没有箭射下来过。
两支箭都是满大海射的。卫玦来到小巫山,他变得特别慌张害怕,坐立不安。当他知道满天星劝说寒月白下山去,就去骂满天星,骂他糊涂,说寒月白是羊角寨的护身符,有她在,寨子才平安,她是他们和官府谈判的筹码,应该把她软禁起来。
孟小山偷偷地跑下鬼门关上的悬崖,跑去告诉寒月白,卫玦上来了,满大海朝他射箭。她问卫玦是否中箭。孟小山说,第一支箭没有射中,射第二支的时候,他就跑来报告了,所以不清楚。她怀里抱着毛球球,吓得脱了手,冲出房门。
在孟小山来之前,燕其羽刚从她房里离开。燕其羽问她,很想去见卫玦吧?
“我很烦,很烦,很烦!没人能体会我的心情。”寒月白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
“那打扰你了。”燕其羽走开了,神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