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的造纸坊内,郭照带领着众多工匠在紧张忙碌着。
随着订单不断增多,造纸坊的工作也是越来越繁重,增加了很多人手。
司马防严格遵守曹彰的命令,招募的工匠都经过严格挑选,既有相应的技术,也拿着相对丰厚的酬劳,确保不会泄露造纸的机密,所以虽然人多了,但依然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郭照在人群中指挥众人忙碌着,她已经把对曹彰的思念,全部化成了造纸的动力。
又一桶纸浆制作完毕,郭照直起身子,坐在一边的木凳上稍作休息。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郭照嘴里轻轻地念叨着《春夜喜雨》,来寄托着对曹彰的思念,她的眼前浮现出的是曹彰在月旦评上的风采夺目的样子。
“阿照,阿照!”司马朗和司马懿急切地闯入造纸坊,远远地高声呼喊着她。
郭照抬起头看到是他们,起身迎上前:“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又要增加订单吗?”
司马朗跑得太快,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是不断地摆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马懿比他情况稍好,但也是大口地喘着气,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不是,不是订单……”
郭照无奈地看着二人,回身拿起旁边的水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碗水:“你们先喝口水,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司马兄弟接过水碗大口地喝着,这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司马朗着急地对郭照说道:“阿照,你听我说,赶紧走,找个地方躲起来。”
郭照疑惑地看着司马朗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干嘛要躲起来?”
“曹丕求司空派人去家里提亲了,逼着我爹答应呢。我爹借口要听你的意见,让我们来给你报信。你听我的,赶紧先藏起来,有什么事,等到子公子回来再说。”司马朗着急地催促着郭照。
郭照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曹丕真的让人来提亲了?”
她的眼前闪现出了和曹彰最后分手时曹彰所说的话,心里对曹彰越发的佩服。
司马朗不知道郭照在想什么,还以为她被吓傻了,着急地催促着:“你发什么呆呀,听我的,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司马懿却在这时开口说话了:“不行啊,大哥,阿照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难道你要看着她被曹丕公子强行娶走,那咱们怎么像子公子交代?”司马朗着急地叫嚣着。
“可如果阿照这么走了,就等于是公然的对抗司空。曹丕肯定会在司空面前搬弄是非,现在子公子不在,没有人会庇护我们,司马家就完了。
“阿照走了,造纸少了她,如果出现问题,造成大损失,你同样无法跟子公子和司空交代!更何况,阿照现在逃婚躲起来,给司空也留下了坏印象,以后她还怎么和子公子结合?”司马懿向司马朗和郭照进行着解释。
“如果不躲起来,那还能怎么办?难道你要看着她答应曹丕的提亲?还是要当面拒绝他们?”司马朗急切地说道。
司马懿镇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办法:“不用跑,也不用拒绝。装病!”
“装病?!”司马朗显然没明白司马懿的意思。
“就是要委屈阿照受一些皮肉之苦,找个高处跳下来把腿摔断。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去回复提亲的曹仁,说阿照断了腿!曹家的人不会接受曹丕娶一个身有残疾的女人回去,我们就可以蒙混过去。”司马懿神色凝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摔断腿?那以后阿照怎么办?她未来又怎么和子公子在一起?!”司马朗使劲地摇着头。
司马懿咬着牙,带着几分凶狠地回应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渡过眼前的难关!腿断了,我们可以慢慢治,可如果现在不蒙混过去,就彻底没机会了!”
司马朗看着司马懿露出“凶恶”的鹰视之相,有些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心里明白,司马懿的招数虽然残忍,但的确是眼前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
司马朗无奈地点头:“好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司马懿转头看向身边的郭照,开口招呼着:“阿照,你别怪二哥心狠,这是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办法……”
司马懿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他看到郭照拿着一个小药瓶,向脸上、脖子和手臂上抹着药膏,抹过药膏的地方明显出现了大面积的瘀血和斑块。
“阿照,你这是……”司马懿吃惊地看着郭照,因为她的样子越来越恐怖,竟如同感染了瘟疫的病人一般。
司马朗也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因为郭照的变化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郭照抬起手臂,看着自己抹过药膏的地方出现的血瘀和斑块,也吓了一跳。随后她恍然了,露出笑容对二人说道:“二位哥哥,不要害怕,这是子公子早有先见之明,给我留下的药膏呈现出来的效果。”
“他早就算到他走了,曹丕可能会安排人来提亲,所以提早做了准备,让我用这药膏来装病,蒙混过关!”郭照低声向二人解释着。
司马懿仔细观察着郭照,连声赞叹着:“原来是这样,子公子果然高明,连这些都提前预想到了,还给了你这样的神药。那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放心吧,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郭照回应着司马懿。
司马朗上下打量着郭照,也是连声赞叹:“这子公子真是神人,竟然可以造出这种药膏。这样一来,阿照不用断腿受伤,也能蒙混过去了。”
“对,阿照,你赶紧用布将自己的脸蒙住,到你的住处躺下装病,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大哥就好了!”司马懿已经有了主意,赶忙催促着郭照。
郭照点头,按照司马懿的吩咐,拿起一块丝巾蒙住自己的脸,快速离开。
司马懿和司马朗则是快速地向着造纸坊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