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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仲秋视霄汉 (第1/2页)

第26章 仲秋视霄汉

玉兰抱着太后,看着这位大汉朝的最高统治者,那么无比坚强的太后,现在却如一个小孩子般在自己面前哭泣,也忍不住跟着流泪。可她人虽小,却极为懂事,深知太后若是悲伤过度,更会伤身。于是忍住悲伤,劝太后节哀。

太后毕竟非一般女人,她缓了情绪,细思过往。心想今日陈宠之言,也只不过是验证了一番此前推测。可她转念一想,心中又隐隐生出一种疑问。于是凄声问道:“兰儿,你说,先帝真有那么狠心,将我那刚出生的孩儿用来代他受难了吗?”

玉兰哭着道:“太后,大司徒刚才也说了,求太后不要再想此事了。”她想到自己身世,知道若是父亲无钱治病,也不会将自己卖了。可为了安慰太后,只得劝道:“您那孩儿不会受什么罪的,没准他早已成仙成圣了。”

太后哭了一会,心中难受万分,玉兰见状,甚是焦急,又无他法,只好低声念起《大悲咒》来。

太后听着玉兰低声背诵,脑海中蓦然出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她好像如快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回头对玉兰道:“不对,兰儿,你想,陈宠虽只是说我那孩子用来受难了,但事情究竟如何,咱们却未可知。还有,你把慧智写的那首诗拿来。”

玉兰将写有那首诗的纸拿来递与太后,太后又一次念道:“青牛载道去,白马驮佛来。前因掩后果,神龟别沧海。仲秋视霄汉,九星映五台,休说皇子事,乔木问三槐。归觐天子案,余生恨蓬莱。”念才道:“陈宠可是说过那真人是来自蓬莱的?”

玉兰点头道:“是。”

“哼,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先帝的余生恨那个蓬莱的道人,还是说我恨他呢?”太后气得咬牙切齿地道。可她毕竟是执掌天下的一国之主,过了一会,心静已平复下心来,又道:“到了这一步,这首诗的大部分意思,我们也都弄懂了,但是,兰儿,‘仲秋视霄汉,九星映五台’这两句,与别的句毫不相干,还须琢磨才是。还有,既然那慧智不忍我那孩儿受过,他又在如意中留有此诗,必有深意,陈宠之言,我看还是不能全信。”

玉兰想了一会,也觉得太后所说有些道理,她又不愿太后伤心,心道暂以此安慰太后,待明日求她让大将军来,好让大将军劝劝她。

于是玉兰顺着太后所说:“是啊!或许那孩子被慧智所救了呢。否则他在如意中留下这诗,又有什么用呢?”

太后听了,激动万分,一把抓住玉兰的手,险些痛得玉兰叫出声了。但太后尤自不觉,只是兴奋地说:“玉兰,你也这么想吧,看来,我猜测的没错啊!”

玉兰眼中泪光闪闪,道:“太后,上天必是怜您,我想天恩浩荡,那皇、皇太子必会无恙,不会像大司徒所说的,否则的话,慧智禅师又何苦费这般心思,再在如意上留下玄机呢。”

“正是如此,慧智禅师仍是得道高僧,他大慈大悲,绝不会看着我的孩子白白送死的。哼!”太后哼了一声,又道:“那陈宠老头是老糊涂了。玉兰,现在咱们的唯一希望,便是由慧智禅师留下的诗来推测我儿身处何方,是生是死。若是他尚在人间,纵是天塌地陷,我也要求得一见。先帝身边的人,除了那三公之外,还有个郑众,你去将他给我传来。”

郑众闻听太后这么晚了传他,忙上殿来。他人还未请安,便听太后问道:“郑众,你服侍先帝最久,为何有事你还瞒着我。”

郑众一听,只吓的魂飞魄散,跪倒在地,口中连声道:“太后,小的对您忠心耿耿,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不知太后所指何事,老奴年纪大了,容老奴好好想想。”

“我来问你,当年先帝病重之际,曾请来一僧一道,为先帝除邪治病,此事你为何未与我讲过。”

“一僧一道,为先帝除邪治病?太后明查,老奴是当真不知道有这事啊!”

“怎么会没有,当年那和尚慧智,我还记得你带他来过为我诵经呢!”

“啊!太后您说的是慧智啊!这老奴想起来了,是有为您诵经这么回事,当年正值先帝病重、太后待产之际,先帝命人找来白马寺的慧智,为他念经祈福,但是没管什么用,先帝便让他去为您诵经。可是还来过一个道人?这件事老奴可真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呀。”

太后点点头,语气略微地道:“那你想想,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过?”

“这个,太后容老奴想想。”郑众说着,闭目回想了一会,突然张眼说道:“对了,当时是这么一个蹊跷之事,有这么几天,那阴、阴皇后令老奴,带一众人全到南宫,未得圣命,不得到北宫来。太后说的那个道人,会不会是在这节骨眼来的?”

“阴皇后?这里面还有她的事?难道那个道人是她请来的不成?”

“回太后,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老奴只对先帝找来慧智一事,还知道这么一点。太后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要是知道什么,绝不赶隐瞒太后。”

太后听了,点点头,心中却想:“那时先帝病重,宫中一切都以阴皇后为主,或许那道人与她有关,否则为何我对此事,一点也不清楚呢?可是,若是她请来的道人将先帝的病治好,她也算是立了大功,先帝为何在病好之后,还冷落了她!到后来还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呢?”太后越想越是糊涂,索性放过此节,又问郑众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到北宫的?”

“老奴等在南宫待了三天,等老奴等一众人,回到北宫时,先帝病已好了,只是,太后所生的皇子,却是夭折了。”说到这里,郑众揩起袖角,擦了擦眼角。

邓太后一想,当时阴后主管北宫,想来郑众也被排除在知晓内情人之外,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也怪他不得。想起她生产时在一旁服侍的宫人,都被先帝撤了,看来此事,当今世上,除了那陈宠知道一些隐情之外,再无一活人了。

想到这里,邓太后又问道:“郑众,你受委屈了,起来回话吧。我听陈宠说,那慧智失踪之前,曾留下了个包袱给先帝。这事你知道吗?”

郑众站起来,想了想,道:“这事老奴还记着呢,因为这件事是先帝派老奴亲自去取的。”

“你都记得什么,只要是和那慧智有关的,都仔细讲与我听。”

“是,太后,只是年头长了,容让老奴想想。哎!说起来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还记得当时先帝让我去找慧智,说是要赏他为朝廷诵经之功。因慧智不受金钱功名,是以先帝特地让御膳房做了一盒寿桃,让我带与他,还特意让我叮嘱他,此仍皇恩于他,特命只得由慧智独享,并以白马寺僧众为重。”

太后一听,神情陡然一震,高声道:“什么?先帝让你这样说的?”

“是,老奴记得先帝说此话时,还掉下了泪。是以对事还记得清楚些。”

“嗯,那你见到慧智时,可听他说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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