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唉!阿猛!只问你一句,去人类世界,去不去?”青年停了下来,身为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妖,他怎么不明白,这熊小子纯粹是在逗他玩儿。
“啥?人类的地盘?不去!打死也不去,绝对不能去,人类很危险呀!还不如在家看妹子呐!”阿猛的眼珠子瞪得牛大,叫他去人族,打死也不干,又没妖族妹子,又没妖族妹子的,而且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妖族的老一辈在说什么“人心险恶”的,要是自己去了,恐怕是一身龙肉都得被剃成骨头架子呀。
“不去?必须去!这天地大劫即将来到,你就是我族以后的族长,妖族以后的帝,不去怎么行。”青年斩钉截铁道。
“叔!您老就体谅一下您唯一的侄子吧,我不要多了,就要一个老婆就行,还什么妖族的帝,您老人家就万寿无疆,小侄子不行呀!”阿猛巨大的身子摇身一变,化为了一个精壮男子的模样扑倒在青年人的腰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唉!你小子怎么就不成器呢?拿去,这是你爹的信,看看吧!”青年人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将一封羊皮纸信交到了阿猛的手里。
望着青年人,阿猛满脸的“你不要蒙我的表情”接过了信件,接着又满脸警惕地撕开了信狐疑地看了下去。
这信绝对是越看越惊人,阿猛的脸上已经遍布着惊讶,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更是如牛。
“什么?爹说这次人类世界一程回来就给我办婚礼!这是办的好了就把九尾天狐一族的公主许给我!不行!叔!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去!”阿猛的转脸转的绝对比多年在人事间浸淫了数十年的人精还要快,连青年人那古井不波的脸上都满是见鬼了的表情。
半晌,青年人才反应过来,“你小子,媳妇到底有什么好的,看你那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他摇摇头,这孩子绝对是没救了。
“唉!叔,怪不得你不要媳妇,原来连她们有什么用都不知道呀!唉!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媳妇就是烧饭的——”声音被他拖得老长,方圆几里都听得见。
男人听了,“妈的,说得好!”然后……,“臭男人!说啥呢?不要命了,自己去给我跪板子去,今天的饭就被吃了……”
“啥?老婆,我错了,不要啊……”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天钟响了,大地就震起来了。”这句古话绝对是没有错的,不管是家族还是国家,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不管是农民还是官员,只要家中又满足条件的孩子,便都会被送去参加大典。以前如此,现在更要胜之,不管是谁家,都会希望自己家的孩子有个大出息,但还是不管是谁家,都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于是他们终于还是怀着矛盾的心情将孩子送走了。
整个大陆似乎都已经启程了,比春祭归家规模还要庞大的迁徙之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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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萧铭望着自家的小小的房子已经许久,这个村子仿佛陷入了死寂,虽然村民们都围在了萧铭的身旁,但是他们都没有发言,只是都把头低低的埋着,祭奠着死去的先灵,他们和蔼的村长——萧易。
他们不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明白,是村长用命守卫了这个村子。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萧铭轻声道,用手束了束背上的背包。
“萧铭哥哥,你是要走了吗?”一个生得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怯懦的站出来说。
“是啊!我要走了!我得去参加大典呀,这是爹最后的遗志。”萧铭耸了耸肩,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道。
小女孩怔了怔,眼睛已经红了,一滴泪水却已经落了出来。突然,她向着萧铭跑了过来抱住了萧铭的身子,脚尖一掂,吻住了萧铭的脸。
“萧铭哥哥,你一定不要忘记竹儿呀!”仅仅是轻轻地一句话,小女孩的脸却红了个透,她没有多多的停留,身子一转,捂着脸向村中冲走了,只留下了一路的抽泣……
萧铭愣了愣,摸着脸,嘴角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该走了!他心里这样说着,却不知怎么的心中有着许多的落寞,像是一片无穷的黑暗,又如那惨淡的天空。
这便是真吗?他摇摇头,转过身默默地向着村外走去,身后是一双双关切的眼。
“铭儿!记住,我们也是你的亲人呀!”不知是谁,当萧铭已经走了许久后,他突然的喊了出来。
“对!铭儿!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铭儿,大婶会为你准备好吃的的,只要你回来看看我们——”
“……”
听着这些真切的声音,热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滑落。
是啊!这些都是真!望着夕阳,萧铭的泪水止不住……
但路已经开始了,这个启程已无法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