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端道:“是没想,还是想不到?”
姚依真顿时觉得已经到了关键之处,立即躬身道:“请先生指点!”
张伯端慢慢说道:“你练到此时,这神通说来,一点即通。当你对敌之时,以身化作阵法,就是破敌;以敌方为阵法,就是避敌而去,就是自保。以一身化作阵法,可以困住仙魔鬼怪,万千凡夫;以对方为阵,任凭对手有千军万马,此身犹如游鱼入海,不伤丝毫。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自然鬼神莫测。”
姚依真顿时心驰神往,刹那间知道了这神通的奥秘,忙俯身拜倒,“先生,您传我如此大神通,小女子感激不尽!此生当永记先生大德,绝不用此神通为恶!”
张伯端道:“你只要记住今天说的话就好。”
姚依真喜出望外,笑道:“先生,这神通有名字吗?”
张伯端道:“我给它叫‘幻影分神术’,此术脱胎于阵法,威力极大,取这样的名字显得虚幻一些,也是阴阳互补之道。”
姚依真奇道:“只是这名字好像和此术不符的样子啊?”
张伯端笑道:“你尚未练成,自然不明白其中的情形,一旦你能施展开时,就会觉得符合了。道理你已经知道了,修炼不是一日之功,勤加练习就是了。此术还有许多厉害之处,须得在练习中多加体会,只要你用功勤勉,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够你受用无尽的啦!”说完挥手令她起身。
姚依真心满意足,忽地记起王尘,问道:“先生,王尘是不是该醒来了?他睡了快十几个时辰了。”
张伯端笑道:“他早就醒了,正在运功,先不要去打扰他。我已经把丹法传给他了,他等待不得,早已练习开了,须得耗费数日之功。这娃娃因祸得福,常人费尽毕生之力想通开的经脉,被我给他全都打开了,实在是幸运。”
他自己不居功,竟然说是王尘幸运,姚依真深感他大德,不由肃然起敬。
张伯端续道:“我已把真法传下,你们修成怎样,全凭你们自己了。记住,在外人面前,切记不可说是我的弟子!不可用我传的道法胡作非为!要是你们一旦作恶,我会立即知道,定不会轻饶!”他说这几句时,声色甚是严厉,和一贯的慈祥和蔼大是不同,显然极是在意。
姚依真忙拜服在地,肃然道:“先生之言,句句在心,绝不敢忘!”
张伯端叹道:“我还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就此别过吧。你们在此愿意待多久都行,出去行走之时,莫要忘记我的话。”
姚依真闻听他要离去,不禁难舍,哽咽道:“先生相救在先,又传我二人神通丹法,此恩此德尚未报答先生就要离去,叫我们如何舍得?只盼着能早晚侍奉先生,能报的万分之一也是好的。”
张伯端道:“日后还有相见之期,你不必如此。唉!遇到你们两个,实是有不尽的烦恼啊。”
姚依真道:“先生,若是有我们做错什么,为先生招来麻烦,先生尽管责罚就是。”她说完,许久没听到张伯端回话,抬头看时,眼前竟然空无一人,张伯端早已离去,她竟无觉察。
她缓缓起身,心中不由怅然若失。
山中高人,可遇不可求。姚依真甚感自己和王尘如此幸运,能得到张伯端这样的大真人垂青,授以丹法神通,实在是旷世奇遇。
至于张伯端,居于山中之日甚少,多在人间俗世游历,四处访贤谈道。他一向反对离家出世修行,主张大隐隐于市,此处隐居著之处也是友人相赠。他修为高深,和当世各修真大派高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具有一派宗师的实力。可他无意开宗立派,执意修传道,属于神龙不见首尾的高人。
所以,王尘和姚依真能得遇不常进山的张伯端,实在是奇遇。
王尘正在紧要关头,屋内火堆已灭,已是寒气袭人。他精赤着上身盘膝坐于床榻之上,头顶一条白色气线笔直向上,冲到茅屋顶上淡淡消散。他浑身散发着炙热之气,很快就充斥小屋。屋内寒气渐渐抵不住他散发的热量,悄悄退出。
原来,王尘清醒之后,体内真元之气盈盈欲涨,他不但本身真元重新汇聚,又得张伯端之助把所有经脉打开,已经到了聚气成丹的最佳时机。
张伯端马上传他金丹秘要,令他即刻行功。此时,他体内真元在全身经脉之中汹涌奔流,不断的在丹田之中慢慢汇集。汇集的真元急速旋转,一个拳头大小的气团在他小腹中翻滚不止,越来越多的真元融入进去,使那气团蕴含的力量急速膨胀。
每当气团的能量壮大时,王尘就用神识猛烈地挤压、淬炼,使得它更加凝练、精粹、纯净!
当他全身所有的真元都融入气团时,那股汹涌的巨大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在翻滚,在淬炼,在升华!在等待金丹破开气团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