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份,肖童又与元布衣转了几家小店,但却并没有买什么东西,正如商靖候所说,有几家小店的店主在场,一看到肖童与元布衣进来,先是若有所思,显然是根据图像认不太准人,但很快便语气不善起来。
本来元布衣还怕肖童少年气盛,会与对方发生一起冲突,却见肖童一旁只是苦笑,却并不对其言语上的冒犯计较,一看情势不妙便转身离去,这倒让元布衣对肖童的认识更深了一层,此子进退有据,果不负恩师器重。
肖童本欲就此罢休,不过是有一点遗憾的是几家铺中,那掌柜都看的极严,想来是对方知道肖童酷爱武道,所以有关的商铺“防范”的极严,可以说没有一家愿与其交易。
不过元布衣却仿佛看着自家的主公触这霉头还不够,反倒鼓励着肖童继续往大店去“美美”的逛上一圈,这不禁让肖童哭笑皆非,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这举动绝非为看自己的热闹。
家大店中无一例外,有的甚至肖童还未进门,便被外面的门童挡架,声称自家今日并不作生意,但眼看着别人一拨拨进去,这情景却让肖童更是连连苦笑。
“先生这是何苦,再这般逛下去,丢人现显只是小事,只恐误了拜访卜先生的事情……。”
“主公请恕属下冒昧问一句,不知主公可知有一个典故叫庆长生买马?”
元布衣虽然一脸的谦意,他本来估计肖童早就该受不了问他了,但没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冷遭之后,眼见天色不早,这才问出了这么一句。
想来还是牵挂拜访恩师的事情,不然以其对元布衣无条件的信任,也不会这才斟字酌句的问出这么一句,显然也是不愿让对方难堪,元布衣心中自然是感念肖童的信任,更觉还是识人有见。
肖童闻言一怔,他在前世之时,倒听说过有战国时,有一个叫郭槐买马的故事,就是说国主为了收买人心,有一位臣子叫郭槐的曾经建议他以千金买马骨,意即是说让贤士们能体会到国主求贤若渴的迫切心情。
不过没他没想到在异世中,竟然还有一个庆长生买马的典故,他倒并没有听说过。
然而他也知道这一世中,能被在名子后冠以“生”的,必是一位智者,与父亲的师尊“浮游子”一般,不过被冠“子”的,都是武修有成的名士,被冠以“生”称呼的却往往是修有成的智者。
肖童也并非愚者,被其这般一问,虽然不知这一世的典故是什么样子,但却明显让他心中一动,恍悟了过来不禁眼前一亮,连连称妙,如此一来,只恐对方的这暗着,反倒成了自己“免费恢复形象”的好机会。
这举动虽然让他颇有一些受窘,不过能板回一些声望,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日后招贤纳士有个好名声,打好一个基础,一念及此,顿时觉得这区区折辱的确算不得什么。
“妙妙!太妙了!先生之意,是否让肖某忍一时之辱,以博一个淡泊之名,也好以正视听,使这些小人之行不攻自破?就依先生所言,至于拜访恩师之行,就算放在明日也无妨,就算肖某不为自己名利,只为不让先生太难看,这声名肖某还是要正的。”
元布衣闻言不禁一怔,他没想到肖童的反应会这么快,那自己准备好的典故与说辞显然就用不上了,这也正是与聪明人说话的妙处,往往来稍示点拨,便能心生默契,作为主从之间,能有这种默契显的尤为珍贵。
“不错,没想到主公年纪轻轻,竟然也熟读典故,更难得的是能学以致用,这种资质让属下也是汗颜啊!”
“方才说什么来着,你我之间这种奉承话还是留着吧,日后也好对太宰讲说,想必在同门之间,你便会更受些许的照顾……。”
肖童一脸笑意,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却让元布衣一窘,继而与肖童相顾大笑。
实际上这也算是元布衣衷心之言,在他眼中,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算是再逆天,也不见得便有这么博学,就算博学却也不见得能这么快的反应到自己的意思,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说,倒颇有阿谀之嫌。
二人计定,便更从容了许多,虽然看似一次次受挫,二人的脸上俱是一脸愤懑,但却并没有一丝过激的言论,更莫谈与这般人手脚相见。
临到昨近酉时,天色已经马上就要黑了,依元布衣的意思,本该早早收拾回家了,但肖童却并不罢休。
“走,先生,咱们再看一家,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乔远县城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期行霸市之辈……。”
一脸无奈的元布衣一旁不禁暗自偷笑,没想到这一直一本正经的肖童,这演起戏来倒如同真的一般入木三分,就连那脸上的一脸不服之色,也刻画的唯妙唯肖,这不得不让元布衣更加佩服。
“何苦呢少爷,不过是买几件精致之物,又不是非买不可,少爷又何必要与这些生意人计较!”
元布衣服配合默契,显的一脸的极是无奈,连连摇头苦笑,不过看肖童前边气冲冲的又向另一家商铺而去,也无奈只有信步跟了上去。
这是一家专卖飞甲的三品商铺,肖候只看了一眼,便突然心中一动,还真别说自己真有必要买二具飞甲,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但如今好歹也已经是一位候爵了,并且马上要建私府,若连一具飞甲也没有的话,那也太过寒碜了。
这当然也是身上有了银子,人也变的大气了起来,况且他本身就对这黄白之物,并不是太在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身是自己修炼之余的副业,最主要的是与修行无益,所以他倒并不介意多花几个钱。
“对不起客人,我们这里今日不开业,麻烦你多行几步,哪条街上倒也有几家机甲铺……。”
那门前的客迎们一个个看着肖童二人似笑非笑,这种机甲铺如同前世的“汽车专卖店”一样,门前也是停着各式各样,颜色形状各异的精美飞甲,虽然还未入夜,但穹顶之上却是灯火灿烂,排列整齐的飞甲旁不时有店员招呼着尊客观看。
显然这家飞甲铺也是正在营运,对方此话自然是托辞之语,不但如此,话语中间连个“尊客”都不称,更显的拿大之极,虽然脸上是一副笑脸,但明显状极不耐,仿佛遇见对方很倒霉一般。
“这位店人,这世道上还有跟银子过不去的商者么,我二人怀揣巨资前来购买飞甲,可说是诚意十足,但你这店员却诓我们走是何用意啊?”
肖童身后的元布衣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了,莫说肖童,就算自己,在这乔远城中经营一家豪栈,已经可算是上三等人之列了,被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厮如此无礼,自然脸上有些挂不住。
饶是他为人谦和,也终于忍不住将“店员”故意叫成了“贱人”,虽然这官话听起来似是而非,极为相近,但只要有心之人,还是能听得出这是在骂那店员狗眼看人低。
但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竟然惹出了是非,那店员一听,顿时怒气冲天。
“你这狗贼方才骂谁?快来人啊,这里来砸铺子的了!”
一声呼喊还未落地,一群凶神恶煞一般的壮汉从四面八方一涌而出,吵吵嚷嚷着便涌了过来,虽然先没人动手,但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想来他们虽然不准备动手,但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自卫”了。
这半天逛街,本来一直是元布衣在前方询价或者和人理论,颇受委屈,肖童也是心中不忍,所以最后这几家都是肖童亲自出马,但没想到肖童还未动怒,倒是元布衣在身后看不下去了,说出了一句稍显过火的话来。
不过这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还只是用谐音巧骂,所谓人骂人不带贼字,便讲的是元布衣这种人了,但没想到的是,对方好象是早有准备一般,正等着他们的这茬,只看这十数条壮汉这般及时的出现,这已经不言自明了。
肖童这次是动了真怒,对他来说,就算是自己受些委屈都无所谓,但最不愿身边的朋友受屈,不禁脸色一沉,就身上的戾气蓦然间沛然而发,骇的那一群壮汉纷纷驻步,站在不远处纷纷叫骂起来,但却再不敢上前。
“主公息怒,他们在吊咱们,咱们何尝不是在吊他们显身,且静观其变……。”
肖童正欲先镇首恶,将那个店伙先行拿下,再予以适当的教训,虽然不至杀人,但却也已经准备好让他以后不能直立行走了,但身形还未动,便被元布衣紧紧的抓住了衣袍。
“哈哈,这里好生热闹,竟然有二个人来砸铺子的,而且一个还是位弱之人,看来刑武扬这生意搞的够排场啊,竟然还学会了恶仆欺主……。”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满含戏谑的响起,一位锦衣公子翩翩然的走了过来,肖童本以为对方便是这身后指使之人,但听完对方的话语,却仿佛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反倒是在帮助自己一般。
再看那公子身边,竟然捅立着二位美女,俱是二八佳人,一位体态丰盈,一位身姿婀娜,见那位正在看飞甲的少年突然转身向这边而来,不禁俱忙加娇嗔,而且连拉带拦,但却总是拦不住那俊美公子的身形,二人也不好太过份,只午一脸悻悻然的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