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得他走了心净,就把仙堂门锁上回我房间跟赵凌云聊天。 我给他发微信:在吗? 好一会,他才回:在。 我咯咯咯笑了,这千年老鬼当真跟我玩儿起了微信。 不过他打字还很慢。 我又发一句:在哪? 又是一会才回:马上进入地府,不聊了。 雾草,我差点把手机摔了,他去阴曹地府了。 我急忙发语音:你去那干嘛,小心回不来了。 他也发了一条语音:没事,你好好休息。 然后我再发消息那头没动静了,估计是到地府没信号了。 又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红色地板,红色屋顶,红色帷幔,红色喜字,但是四周无一丝喜气。 我发疯地跪在一具棺材前,嘶喊着要看里面的人。 但是棺材已经钉死,那个李管家说钉上的棺材不能打开,不然会诈尸。 我心痛得无法呼吸,我只求跟我的夫君一同赴死!我用足全身的力气就朝棺材撞去…… 随着一声“公主”我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公主!我大哥已经不在人世了,您就节哀顺变吧,也好让死者安心。” 我抬起模糊的泪眼,看着赵将军生前最好的兄弟,也是他的副将:吴焕之。 问:“你告诉我,我夫君是怎么死的?” 吴焕之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沉痛地说:“我大哥就是太高兴了,昨天喝了一夜的酒,刚刚去迎娶您的时候又喝下一大杯酒,没上马就一头栽倒在地。其实吧,公主您不知道,我哥在边疆驻守许多年,常年厮杀,身上多处重伤,根本不能饮酒,这下就……” 我嘶喊着说:“我不信我不信,让我看看他,让我亲眼看见才信……” 但是没人替我打开棺材,我头一回觉得我贵为公主毫无用处……我搂着那具冰凉的棺材,却又求死不能,我哭得肝胆欲裂,日月无色……我一遍遍叫着“夫君!夫君”…… 忽然画面一转,“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父皇已经下旨,将你转嫁给我。” 吴焕之换上了大红色的喜服,戴着喜帽,威风凛凛地立在我面前。 此刻,我坐在喜床上,还是在赵将军的府邸,在赵将军为我们俩人预备的婚床上。 我如遭雷击,声嘶力竭地吼叫:“你出去,我生是赵将军的人死是赵将军的鬼,你休想玷污我!” 吴焕之软言相劝:“公主,我跟赵大哥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他不在了理应我替他照顾公主。公主放心,以后赵大哥的一切都是我的,他的职位,他的俸禄,还有皇上亲赐的宅子。我就是第二个赵凌云,出了我天底下再没人配得上公主您……” 我愤怒起誓:“滚!滚!本宫此生就嫁赵凌云,赵凌云不在了本宫就为他守身到死!” 吴焕之双膝一软,跪在了我的脚下,两眼情深地看着我说:“公主,您心里只有我大哥,可是,我的心里也只有公主您,我也曾发誓,此生非公主不娶!公主,我大哥突然去世,这是老天爷成全我们呐!您就从了我吧……” 说着过来抱我,我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熙熙攘攘这命运的道场,谁曾起希望烧一片空旷……”枕边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梦里唤回来。 我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着,心突突跳着,好久才能支配我自己。我拿过手机摁下接听键,那头是叶小夜甜甜的声音:“香香,是我!” “哦,是小叶呀,你好。”我擦擦额头上的汗。 “我很好,这不完全安顿好了才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你怎么样了,工作顺利吗?” 我说:“我回老家来了,很好的。” 她问:“干嘛回老家呀,在省城发展不好吗?” 我含糊地说:“老家更需要我。” 她咯咯笑了,“就是,就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如今城市农村都一样。那个,你有空来美国来玩儿啊,一切费用我全部报销还兼你导游,司机,白天陪吃陪玩晚上还陪睡咯咯咯……” 我也笑了,说:“可以,不过你这个点打电话聊天好像不合适呀。” 她“呀”一声,说:“忘了时差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睡觉吧香香,改天再聊。” 我跟她说了拜拜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梦里的内容。 我一遍遍回忆着吴焕之的模样,越想越觉得熟悉,他瘦削的脸,薄薄的单眼皮,那双眼睛里射出不易察觉的狠戾。 <
> 忽然,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我抓起手机打开了百度,搜到了那个人。 我越看心跳越快:是他,绝对是他。 这个人是全国闻名的生物科技集团老总,叫费仲。 他是一个传奇人物,才三十多岁就坐上了这个位置,据说全世界都有他的房产,分公司,私人飞机、豪华游艇自不必说。身边莺莺燕燕也无数,但他至今未娶,仍是个黄金单身汉。 “他们仅仅是长得像吗?就像泰国那个小邓丽君一样……还是,他就是一千年前的吴焕之?”我心乱如麻。 如果他真是吴焕之,那么他就是个千年僵尸了,怪不得这么厉害,他根本就不是人呐! 而赵凌云的仇也可以找他报了,把他这个千年败类给拉下马。 我想着热血沸腾起来! 忽然又冷静了:或许就是长的像罢了,是我想多了。 我觉得,这个人是不是一千年前的吴焕之,得让赵凌云亲自去找他验证。 对了,赵凌云去地府干嘛去了?他这个滞留人间一千年的老鬼,会不会进去就被扣下了呢? 我再也睡不着了,又拨打他的手机,手机没人接听。 我心忧如焚,躺在床上就是煎熬,浑身燥热,脑子里嗡嗡作响,我翻身下床,轻轻开了屋门。 此刻月悬中天,院子里树影婆娑,厨房的蛐蛐和院子里花草中的夏虫各自鸣唱着,轻柔悦耳,我的心一下子平静许多。 我深吸一口气,坐到了花园旁边,细细嗅着花香,两眼本能地盯着院门口,尽管赵凌云不会像凡人一样开院门进来。 忽然,紧闭的院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从门缝外面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