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白鹭院,我倒是听说过。
据说乃是一个非常有学问,名为段轩的儒生开办的,就在沛俊府西北的白鹭河湾之地。
此人自斥巨资,修建了这座占地百亩的院。
且学费低廉,许多人都慕名而来,将孩儿寄宿其中学习经典。”
宁上尉果然听说过,点头娓娓道来。
“可这院乃是浩然正气长存之地,又怎么可能会与邪匪恶首有何关联?”
武上尉摇摇头疑惑道。
“不管有无关联,我们都要走上一遭!”韩冲沉吟道。
“这于天龙就交给本尉处置了,此贼恶贯满盈,其罪行简直罄竹难,砍了他都觉得便宜他了!
居然还敢贪图如此之多财宝,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武上尉一脚踢在其肚腹之上怒道。
“那好吧,我们分头行动,武兄你带于天龙和这些山贼去定罪,我等前往白鹭院一探究竟!”
宁上尉言罢,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开始朝秘洞外折返。
...
白鹭河乃是整个允州乃至大奉朝南部四道最大的候鸟繁殖中转所在,一大片河滩冲击带占地绵延千里,
而白鹭院便坐落于其最东端,水草丰茂,常年白鹭齐飞,美不胜收。
一条驰道从沛俊府直通河湾之中,而韩冲几人却是绕行大半日方才来到此处。
大奉朝兴儒倡道之风盛行,还未进入云檐牌坊,三廊院正门之中,便听得郎朗读之声让人心神沉浸荡涤。
有院教务看到韩冲几人穿着不凡,趋步迎来。
“在下祝思淼,敢问几位来我白鹭院有何贵干?”
“我等特来拜访贵院的段先生,有要事相询。”宁上尉淡笑道。
“原来如此,请诸位移驾后院,段院长正在教授丙班学生儒课。”
“多谢。”
进入院廊桥之中,只见五步一联,十步一诗,石刻于青石、影壁、门柱之上,端的是香古韵气息浓厚。
偶尔见到有院学生经过,多为二十岁上下,谈诗论赋如闲云野鹤般自在。
及至后院,此地竟没有后墙,青石板路直与白鹭河滩相接。
一群约摸三十名学生在靠近河滩之处盘坐于黄白色蒲草团之上。
上首却是只坐着一位中年儒士,只见其身穿白袍,头戴黑僕帽,三尺长髯,眸光炯然。
左手持竹卷,脊背笔直,凝神专注正在讲学。
“子曰,有教无类。
义是无分贵族与平民,不分国界与华夷,只要有心向学,都可以入学受教...”
突然,其若有所感的抬首远望。
见得韩冲等人衣着,略一凝神,而后放下竹卷站起身,告辞学生,朝这边踱步走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敢问各位朋友有何见教?”
“呵呵,在下乃斩妖司校尉,宁天成,携几位同僚,前来寻段院长,有事相询。”
“呵呵,原来是宁司使,请这边河亭一叙吧!”
前者温尔雅,镇定自若,礼敬相请道。
“大善!请!”宁上尉拱手笑道。
然则韩冲却是眼角余光扫到,这段院长白袍之绣角与襟边,竟都绣着一株水墨莲花,活灵活现,简直到了欲招蜂引蝶的地步!
不过他却也只是轻轻一怔,不动声色的随之而去,众人来到深入河滩的六角凉亭之中坐定。
“敢问宁司使,有何事相询,但说无妨!”
“咳!是这样,我等今日侦知,沛俊府境内,竟有一黑莲邪教盘踞隐匿,暗中为祸一方。
有一邪教徒言道,白鹭院便是邪教窝点,故而我等前来查察!”
宁上尉目光逼视前者,一字一句说道。
这却是众人在路上商量好的,韩冲提出的打草惊蛇之计!
目的就是要大鼓宣扬黑莲教隐秘,让对手先动起来,否则永远也查不到什么端倪。
然而听到宁上尉此言,那段轩却依旧是淡定自若,毫无惊慌之意。
“宁司使,此乃谬言,我白鹭院乃是儒门学子读养性之所,又怎会与邪教有丝毫关联的,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段某也曾考取举人,在国子监中也曾拜得名师,后归故里,建立这白鹭院,旨在造福家乡,培育莘莘学子。
这匪徒将邪教与我白鹭院联系起来,简直是辱没斯到了丧心病狂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