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瑞情系阿德后,很快对那位粉面小生失去了兴趣。每次粉面小生约玛瑞出去幽会,她就找出各种借口推诿,拒绝与他见面。
粉面小生自然明白玛瑞欲将他抛弃,但他不甘心失掉一棵摇钱树,甜言蜜语,哀告求情,想方设法终于把玛瑞约到了宾馆。玛瑞的意思这次来见面,干脆把话挑明,大不了付他一笔分手费,免得以后给自己添麻烦,坏了她与阿德的好事。
在宾馆房间,粉面小生不等玛瑞说起分手的事,一改以前少爷脾气,主动殷勤,一会捏拿搓柔,一时吮吸舔勾,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工夫,竟把玛瑞伺候得如堕云朵,神仙样的舒服。事毕,粉面小生不顾自己汗流浃背,还体贴入微倒茶喂水,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今天,玛瑞体验到了一次从未有过的畅快惬意,人就如同坐上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左转右旋,亢奋激荡,尖叫呻吟,身体内的欲火被最大限度烧……待到欲火平熄,她已经浑身无力,瘫软在床上。
此时的玛瑞,脑袋内跟身体上一个样,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早忘了要对粉面小生摊牌的事。她筋疲力尽,口干舌燥,让粉面小生喂了几口茶水,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玛瑞醒了过来。来的时候还是下午,现在却是华灯亮丽,天色暗沉。粉面小生已不见踪影,地板上散乱抛撒着她的衣物。玛瑞头还有些晕眩,身体亦无力,不明白自己是纵欲过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玛瑞慢慢从床上撑起身子,捡拾起衣物,一件件穿戴。等她涂唇画眉,戴上耳环,想挂上那串红宝石心形项链时,她头脑突然一下清醒——红宝石心形项链不见了!
红宝石心形项链当然不会自己长翅膀飞走,只有一种可能,被粉面小生顺手牵羊偷走了。那可是阿德送给她的礼物,她十分珍爱;而且,这礼物价值不菲,戴在颈项是她身份高贵的象征;再说,丈夫发现了红宝石心形项链不在了,她也无法在他面前自圆其说。
玛瑞一时又急又气,对粉面小生恨得咬牙切齿。这时,房间电话响了。
竟是粉面小生打来的。不用玛瑞追问,粉面小生主动承认,红宝石心形项链就是他拿走的,要想赎回去,请付十万英镑。这小子十足无耻无赖之徒,在电话中洋洋得意地说,他去珠宝店打听过,这红宝石心形项链还不止他要的这个价,十万英镑算便宜了玛瑞。
这粉面小生无耻无赖倒还罢,更令人不安的是他还十分阴毒。
他慢条斯理地在电话中说:“千万别报警!你要是报警,我就直接把红宝石心形项链送给你的先生,我会告诉他,你身上的那两颗黑痣长在什么地方——哦,亲爱的!我给你三天时间,把钱送到你现在这个房间,过了时间我就不等你了。”
粉面小生后边的话让玛瑞一下陷入恐惧。本来要瞒着索罗斯凑足十万英镑,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这混蛋竟威胁三天之内必须拿钱,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不是明摆着要毁了她。如果索罗斯一旦知道了,真不敢想象他会怎样的恼怒?
三天时间,还是尽量想办法吧,谁叫她遇上这么一位王八羔子。可眼下还有一个紧迫的问题要解决,她现在一回到家,脖子上的红宝石心形项链不在了,立刻就会引起索罗斯的注意,偷情的事马上就会露馅。焦虑之下,玛瑞想起了阿德。
阿德不是珠宝店的董事长吗,凭她的直觉阿德对自己应该不错的,找他先借一条相同的项链回去敷衍索罗斯,赎金的事再想办法。头脑简单的女人想事同样往简单方面考虑,她也不想想,要是三天赎金凑不齐,又当如何应对。
事情有时总是富有戏剧性,玛瑞简单的头脑居然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以阿德金三角黑帮老大的身份,要处理一个小流氓,哪怕在英国,也实在是小菜一碟。更妙的是,玛瑞当晚来找阿德时,阿德竟然还呆在珠宝店没走。
见玛瑞满脸焦虑独自一人来找他,说话也吞吞吐吐,阿德自然明白她一定出事了。阿德递眼色,叫格林治出去,尔后对玛瑞说:“现在就我们两人,说吧,什么事让你为难?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这实在是件难以启齿的丑事,犹豫半天,玛瑞才颠三倒四把事情说清楚。
“哦,是这样——索罗斯夫人,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再给你一条红宝石心形项链,至于三天以后的事,你也不必管了,交给我来替你办好啦。”
阿德没有对这位模特儿有半点嘲笑责备之意,他大抱大揽将事接了过来,这倒让玛瑞一时不敢相信是真的,万难的事情就这么轻松化解了。
“格林治,你去替索罗斯夫人拿条红宝石心形项链,然后叫司机送她回家——夫人,先就这样,后边的事你就不用再想了。”
玛瑞千恩万谢离开后,阿德对格林治讲了原委,而后自言自语说,我这样做不知道对索罗斯是好事或是坏事?
格林治反到笑着安慰阿德,说道:“好事坏事我不想评价,但我却看到了你这黑帮老大有一颗善良的心——你先别高兴,助人为乐是上帝的旨意,但那漂亮女人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亲爱的阿德。”
阿德也笑了,他明白这位挚友的一番好意,也不辩解,却说:“你们西方信奉上帝,我们那边诚心向佛,可我阿德更讲真诚友谊还有江湖道义!格林治,你知道江湖道义吗?江湖道义中就有一条,朋友妻不可欺……”
三天后,阿德同奎西来到那家宾馆。
粉面小生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那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心形项链。他的如意算盘是,先敲诈玛瑞一笔,然后再迫使她写下一张欠条,以后慢慢挤榨油水……听到敲门声,他高兴极了,开门瞧,却看见眼前不是玛瑞,而是两位陌生的东方男人。
“你,你们是谁?想要干吗……”粉面小生结结巴巴问。
奎西不等到他问完,顺手将他猛推进房间,手中像变戏法似的,亮出一支乌黑的手枪。粉面小生嘴里的话立刻卡在了喉咙,眼睛充满了恐惧。
阿德踱到他面前,拿过那条红宝石心形项链,冷冷说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它不应该在你手上。你们这儿有句彦语你不知道?强占别人的财产要下地狱——别猜我们是谁了,没有吓唬你,猜到了就是你的死期。这样告诉你吧,你们那个鸭子团伙的桑纳克此刻正在等着你,你自己剁一根手指交给他,这事就了啦——滚吧!”
阿德口中的桑纳克就是这伙吃软饭的头目,伦敦黑社会的一位老大。在伦敦,凡是做这行的必须向他缴纳月例,而且做这行还有个规矩,可以让女人尽量多的甘愿掏腰包,却不得向女人敲诈——这是黑社会的“道义”。
其实所谓的“道义”,它真正的迷底,是因为他们服务的对象大多有钱有势,背景难测,倘若因敲诈翻船,那会连累牵涉到众多头面人物。试想,真的到了那种局面,这个行当还想不想再做下去?
粉面小生不知厉害,一时因为失去一棵“摇钱树”而忿忿不平,鬼迷心窍干出了违背规矩的事。他此番回去,向桑纳克请罪相信桑纳克亦不会轻饶了他。桑纳克并不知道阿德他们,但他会想,阿德他们了解这行当的根根底底,显然也是一伙不能得罪的江湖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