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各位小姐排一下队~”
盘盘的个子小,竭力提高声音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还是很快被淹没了,她是临时被叫来帮忙的,看着这人挤人的场面,着实也是捏了一把汗。
雪客面前挤着两个穿金戴银的小姐,互不相让,说什么都要让雪客给自己先算。
“明明是我先坐下来的!”
“我先给的钱,谁叫你出手慢了。”
雪客有些头疼,眼前这乱哄哄的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
说实话她原本只是想赌一把,想着最好是能借此赚个三百两,好付上欠郑兰时的帐,因此还特地定了一卦百金的高额费用。
没成想却一炮而红——今日
“诸位小姐们,奴婢一日只能算十卦,还烦请等在后面的小姐去别处赏玩吧”雪客解决了眼前的纠纷,又得相劝后面的人,她这会儿已经接待了好几个,可又生怕后头多说多错,到时叫人揭穿她的把戏。可队都排了这么久了,谁肯轻易离去,雪客和盘盘相视一眼,又怕话说重了得罪这帮千金小姐,欲哭无泪。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从人群后头走出一行人来,本来乱哄哄的队伍,瞬间分开让出一条道儿来。
雪客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位面生的姑娘,孙玉珠则陪在她身边,一改往日的做派,整个人都变得谦顺起来。
“您请坐。”孙玉珠示意那位千金小姐坐在雪客面前的空椅子上。
雪客不用多想,也能从此人的穿着打扮看出对方衣着不凡,她氅衣的暗纹均是金线所绣,头上的点翠金钗更是夺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在见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也是打扮光线,而原先那群小姐们在见到她之后也都安静了下来,无一不敢出声,就晓得此人身份的贵重了。
孙玉珠又殷切地为她解释道:“本来也就是玩乐解乏的,若是觉得说得不好,说得无趣,您也别跟下人计较。”
“无妨。”那位小姐气质端庄,说起话来来也显得比孙玉珠稳重许多。
孙玉珠而才点了点头,对着雪客说道:“为这位小姐算一卦,若是不准,定然饶不了你。”说完,便领着她的两个丫鬟退到了一边。
话虽这么说,但此刻的心中却在暗笑。
不愧是郑老板,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治治这个装神弄鬼的刁奴也好,省得日后她坑蒙拐骗的事情穿出府去了,拖他们孙家下水。
而此时的郑兰时,正悠闲地摇着扇子,坐在对面的枫树下喝茶,边上坐着一直欲言又止的孙四爷。
“你小子,这丫头找你来,又是给钱又是帮忙卖的,也没指望你领情,怎么还和我那个任性的侄女一起给她挖坑呢?”孙四爷看远处这情况,生怕雪客已经着了这老狐狸的当了。
刚才郑兰时给孙玉珠出主意,叫她找一名贵女与下人调换身份,好叫雪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这孙玉珠四爷是了解的,无非就是小姑娘性格争一口气罢了,那今日这堂堂郑老板也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这倒是让孙知律费解得很。
郑兰时一脸淡定,随手还从桌上装茶点的瓷盘中取下一块“黄油柿子”,咬了一口后,突然浅笑了一下,随后对这孙四爷示意了一番:“这个丫头确实有意思,尝尝,她琢磨的新点心。”
孙知律白了他一眼。
谁还有那个闲心吃点心啊。
另一边,雪客的表情也很镇定。
看了看孙玉珠,又看了看眼前的“贵女”,缓缓道:“小姐气质不俗,必然是出身于高门大户”
刚说到这里,孙玉珠迫不及待地暗暗笑了笑。这丫头果然先前都是在暗中用了什么手段罢了,这稍微一被试探,可不就立马露出马脚来了吗
雪客顿了一会儿,轻而易举地听到了在场几人的心声。
她再看向眼前的贵女,只见她面上镇定,心里却有些紧张。
【要是她真有本事,那被她看穿说了出去,那小姐和夫人一定会打死我的】
这下雪客心中便也了然,原来此人也根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丫鬟,明明就是这户人家中的私生女,想来,就连是孙玉珠和其余的小姐们,也并不知道这件事,
雪客犹豫斟酌了一番。
继续说:“这位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那位“贵女”点点头:“自然。”
雪客道:“观小姐举止言谈,想来是从江宁那边过来的,容奴大胆地猜一番可是漕运总督蔡大人府上的?”
这话说完,她也有些惊讶,下意识和身后的孙玉珠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孙玉珠脸色有些僵硬起来:“这也不是什么本事,原本江宁那边官职又在我外祖父之上的,左右不过个数,猜中也是自然。”
雪客见状,又继续道:“小姐说得对,奴婢不过是雕虫小技,讨各位小姐们欢心而已。既然这样,不妨奴婢再猜一猜小姐出身高门大户不假,可观面相确实不是大富大贵之样貌,恐怕小姐不是蔡夫人的女儿吧?”
“你”贵女一时间说不出
话来。
雪客镇定自若,她想过了,既不能再众人面前揭穿眼前这位私生女的身份,但若说她是奴婢,又会让知道内情的蔡家嫡小姐觉得自己是装模作样糊弄人的。
因此她这句话,自然在哪一方看来都是没有错的。
雪客站起身来,向前两步走到孙玉珠身边,却绕过了她,反而是冲着刚才一直躲在她身后的一名绿衣“丫鬟”福了福身子,请安道:“奴婢雪客,见过蔡小姐。”
紧接着她又站了起来,冲着不远处对面枫树下正在喝茶的某位“黑狐狸”,极其嚣张地比了一个v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