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真不错,鱼虾蟹鳖样样新鲜。
点了一大桌海鲜,开动。
刚捏起虾须提起四五只竹节虾放在碗里,碗就被付余生端了去。
夜安锦凝眉,看他十指翻飞,娴熟地拧头剥皮,怀疑他对剥虾有特殊嗜好。
“我可以自己剥。”夜安锦抗议,“被人惯坏了没有好结果。”
“我除外。”
付余生言简意赅,片刻功夫便剥了小半碗,每只仔细去了虾线,又浇了点辣根,递过来,“吃虾聪明,不长膘。”
夜安锦接过来,“无功不受?,这整的怪怪的。你跟谁吃饭都这么有风度?”
付余生冷哼一声,抽纸巾擦擦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只给我的女人剥。”
夜安锦送到嘴里正嚼得津津有味,闻言差点儿噎住。
“这么吃惊干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不能培养一下感情?”
付余生好笑地看着她,目光落到她粉嫩娇艳的唇上,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夜安锦好容易把一口食物咽下去,指了指盘碗盆钵里的海鲜,“这个、这个……”
付余生不明所以,他想跟她谈婚论嫁,她打什么岔儿?
“这些,全是各种动物的尸体。”
夜安锦决定以进为退,全歼付余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先从打击他的食欲开始。
她有仇未报,有恩未偿,事业未稳,前程未卜,哪有心思谈恋爱?
“嗯,然后呢?”
付余生眸光一暗,好整以暇地看她出招。
夜安锦没在付余生脸上看到一点儿反感,挫败之下再接再厉,“我想你不了解我。我学的专业是法医学,从事的职业没有意外的话是法医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兼职市公安局刑侦队法医,免不了要和形形色色的尸体打交道。”
付余生点点头,不动声色。
“我胃口很好,血淋淋的伤口和奇形怪状的尸体也不会影响我的食欲,还可能解剖完一具尸体后,回家做溜肝尖,或者刚拼合好一具碎尸,晚餐就做红烧肉。我不受影响,你想想,你会不会恶心得吃不下?”
夜安锦下了猛药,胜券在握。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付余生兴致勃勃。
夜安锦联想了一下,自己胃里都一阵翻腾,对他的信心深表怀疑。
“尸体没什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活人。人性复杂而瞬息万变,有些人骨子里的狠毒和黑暗,比世上最致命的病毒都邪恶和恐怖,但这种人就潜伏在人群里,可能刚刚与我们擦肩而过。”
付余生笑吟吟的,“这种人因为种种原因嗜杀好赌,逞凶施恶却赌自己可以逍遥法外,他们具有其他动物不具备的谋害同类的心思和谋略,恃强凌弱或者以弱搏强,以算计他人为乐,以谋害他人为荣。这样的活人才可怕,尸体,反而是最安全的物种。”
夜安锦被他打败了。
他说得一点儿不错。
真正可怕的是活人,比如谢辰飞,明明是个祸害,却道貌岸然活得如鱼得水。
“这些,美味又营养,成为盘中?是它们身为低等生物的宿命,我没有因噎废食的可能。”
付余生说着,提起一只大螃蟹,稍微用力一掰,蟹壳分离,白黄的蟹肉令人垂涎欲滴。
夜安锦咽了咽泛滥的口水。
“蟹甲根部这里最肥。给你。”付余生把那两大块蟹肉递过来,“唯美男与美食不可辜负。”
夜安锦接不也是,不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