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徐阶的信就传到了张居正的手中。
看完信后,张居正才长呼出了一口气,前几日与自己责任相悖的背德感才终于散去,赶忙进宫面圣。
“陛下,这是松江徐阶先生写给你的一封信。”
“哦?那此信为何会在太傅手里?”
“不敢相瞒,徐阶怕陛下怪罪,故交给臣,欲要臣帮忙解释。”
“哦?那就麻烦太傅了。”
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一行行清秀的小楷,“老臣徐阶参见陛下,听闻国帑无钱,甚至将士们的俸禄都需要陛下考虑,臣深感罪孽深重,欲赴京为陛下分忧,但路程太远,只好先送来一封信。
这是臣送给陛下的第一份大礼,江南九大家分别为:扬州陆家,宁波张家,杭州钱家,吴县顾家,金陵徐家”
看到此信,朱翊钧大喜,“太傅,此言为真?”
“陛下,徐先生不日就将抵京,到时候陛下可亲自去问。”
“是这样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臣恭贺陛下!”
中午,王世贞经过一天的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京城,顾不得喝一杯水他急忙进宫面圣。
“陛下,王先生求见。”冯保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朱翊钧与张居正的谈话。
“快快请进。”
“草民参见陛下。”王世贞礼数仍然周全。
“王先生快快请起。”朱翊钧虚扶了一把。
“不知陛下叫草民来,所为何事?”
“王先生,实不相瞒;近些日子,朕听说江南地区有九大家正在走私啊,王先生可知此事?”
听到朱翊钧询问起此事,王世贞冷汗直流,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道:“草民不知。”
“哦,可是朕听说太仓王家也是这九大家之一啊。”
听到皇帝明确地指出了自己的家族,王世贞赶忙跪地,“不知是何人告知?”
朱翊钧将徐阶送来的信递给了王世贞。
“难不成徐先生说的还是假的不成?”
听到“徐先生”,王世贞顿感不妙,但看着朱翊钧与张居正都紧盯着自己,还是颤抖地将其接过。
打开一看,顿时心中止不住地骂起徐阶。
“陛下,臣有罪。”
“哦?徐先生所言属实否?”
“属属实。”
“那王先生可知道私自运送货物出海,该当何罪?”
“株连之罪。”王世贞满头大汗。
“那王先生觉得朕该如何?”
“陛下饶命!”王世贞连连磕头,声音颤抖。
看到王世贞如此慌乱的模样,朱翊钧也觉得时候已到。
“王先生,朕要是想杀你,何必叫你来此?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