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吓唬我,上头的动静早惊动善缘堂的人。楼上楼下都清了场,剩下一拨穿白僧袍的人堵在楼道口,手里拎着家伙,看样子根本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
我没接话,只是捏紧了手上的酒瓶。
张晓东瞧出我没胆量捅他,突然笑了起来,口气蔑视:“狗x的还不认怂?就算你出得了这道门,你他妈也跑不脱,老子有车!老子辗死你!”
我心头一激灵,对呀!单凭两条腿即便能突出重围,一样会被逮住,他有车,我可以利用这一点脱身!
事不迟疑,我立马大声呵斥周围人,几番作势要捅下去,他们都怕我伤着张晓东,闪开道让我们过,杜天威也有些紧张了,领着人群步步紧逼。
双方僵持到车队,早有人打开其中一辆车门。
我挟持张晓东上车,他很配合一言不发发动车子,随后一脚油门踩了出去,车辆飞快驶离善缘堂,人群渐渐消失在视野。
我松了口气放下酒瓶,整个人瘫倒椅背上。
张晓东默不作声开车,时不时皱起眉头盯后视镜,完全没搭理我的意思,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说啥,只是木讷讷看着窗外。
开了约十来分钟,张晓东将车拐进一条小巷,随后停车熄火,长长吁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
我瞧了他一眼,真诚的说:“谢谢。”
张晓东直起身子,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谢我干啥?”
“因为你救了我吧。”我说。
张晓东深深吸了口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怂货,你真当老子傻逼么?要帐会要到这种场合来?你肯定知道他们有事儿,又瞧着我来了,怕吃亏所以故意来扫堂子,是吧?”
对于他的问话我不置可否,事到如今即便我是傻子,也明白我这条命是他救的,从要求单挑到让我劫持,最后再亲自驾车离开,从头到尾都在护我。
只是我不明白,即然他一早看破,为何还心甘情愿让我打,而且是往死里打,劫持的事完全可以逢场作戏,至少犯不上以命相博。
我问了他这个问题。
张晓东沉默半晌,随后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不让你死里搞一次,你过不了心头的坎,过不了坎咱就成不了朋友,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一楞,万没料他会这样讲,更没想过和他做朋友,不禁脱口反问:“朋友?你为啥想交我朋友?!”
他想了想:“为了自已,也为了晓北吧…;…;”
这话我半懂半不懂,为了自已也许是赎罪,赎当年咄咄逼人而良心不安的罪,可为了晓北从何说起?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问:“晓,晓北…;…;她还好吗?”
张晓东没作声,我也没接着说话,二人沉默了一通,他掐掉烟头说:“说吧,接下来去哪里?没我你肯定跑不脱。”
他的话没错,杜天威铁定领着人四处寻我,一旦落手里绝对没好下场,眼下没了张晓东这张护身符,还真是寸步难行。
我报出了招待所名字,并告诉他还有两个同伴,我现在最担心的事,便是杜天威查到招待所,甚至有可能他一早就知道。
若真是这样,恐怕张晓东也会惹上麻烦。
我的话讲完,原本是想提醒张晓东小心,却不料他默不作声发动车子,微微一笑说道。
“让他尽管来,老子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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