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下身子,手指放上女尸脖子,顺着脊背缓缓往下滑。
女尸脊骨多处断裂,每到一处,他便伸出拇指摁一下,我留心记了,一共摁过9次。
直摁到屁股根。
老头子稍做停顿,变手形猛得拍下,啪啪啪几响,断骨茬突然戳穿皮肉,几股粘稠腥臭的血冒出来。
血黑的,浓得像痰,我心头一咯噔,昨晚猫头上沾的血,正是这种情形。
老头子摇摇头直起身,随后仔细打量我们一班工友,问道:“各位施主朋友,最近干活有没有出现过不寻常的人或物?”
没人搭话,大伙儿都盯着地上浓血,一时间回不过神。
杜老板皱了皱眉头,指着浓血问:“法师,杂回事哦?”
老头子叹了口气,说:“女娃命衰福薄,遭阴身附体,刚才我用真言手印拍打,发现阴身怨念极重,像这种情况,只怕还会伺机害人。”
老头子讲话绉绉,前面的我们没听懂,但最后一句都懂,害死女娃的玩意儿,还会再害其它人!
“那杂整?”杜老板也慌了,着急问。
老头子说:“先查源头吧。”
杜老板真急了,回头冲周围吼:“问你们话呐?!最近有没有见过啥不干净东西!”
“有,有,有!”老刘头挤出人群,指着河滩:“前两天墩子打不上,引桩捞了方石棺,好像是小娃的衣冠冢,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
老头子打断老刘头,挥手说:“走,马上去瞧瞧!”
…;…;…;…;
所有人上了河滩。
石棺还搁着,位置和里头物件一件不少。
不对,准确的讲少了,猫头不见了。
昨晚胖子取下猫头纸圈,随手将头扔到一边,现在不仅没影儿,甚至连棺盖上的污血也没了。
关于猫的事,我好几次冲动想说出来,胖子不让说,我不知道他在想啥,但无条件信任,索性也就不吭声儿。
猫头的事其它人不知道,但石棺不是衣冠冢,这一点,连我都清楚。
老头子来来回回验棺,眉头上的疙瘩快拧出水,老刘头嗅出事情不对味儿,悄悄拉咱组几个后生靠后站。
许久,老头子给出了说法。
这叫血厄棺,一种收集魂魄的邪法,棺上所刻兽形是猫,布包里的小玩意儿,则是夭折小娃的物件。
死去的生灵,以猫和婴孩怨念最重,猫天性通灵又有九命,九命皆丧才能投胎,先死的魂体不会离去,附在身上成为怨念源头,此为其一。
其二,做人不易,因此出生不久便夭折的婴孩,其念更是重中之重,化为婴灵不肯投胎,婴灵无知,极易被人利用。
作法人控制猫灵害人,但猫本性不认主,只知仇恨报复,害死的性命则由婴灵摄去,最后再流到作法人手里。
说到这里,老头子忍不住愤懑不平:“这法子可谓损德之极,被摄走的魂魄受污,即难度化也不得超生,只能为奴为仆,作这法事的人会下地狱。”
老头子一席话,震得在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合着引桩引出大祸事,早知道宁可换地方重修,咱也不该去挖这水下的东西。
杜老板头脑还算冷静,说道:“既然知道了原因,咱就得想法子破解,这件事还得麻烦法师出手。”
杜老板话说的很客气,老头子却摇摇头。
杜老板瞧出老头子为难,可能以为花费需不少,当下咬牙:“再难再险咱也照办,工程做不做是小事,这班跟着我吃饭的兄弟,可不能再出事,只管提条件!”
老头子沉默良久,双手合十盯着杜老板眼睛,嘴里淡淡吐出四个字:“以命偿愿。”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