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目光落在那张鉴定报告上。
上面写了一行结果——
确认无血缘关系。
白底红字，分外显眼。
但谢柔还是分外不解，“就算她不是你妈，但也辛辛苦苦将你养大。”
她也是当母亲的，所以在某一刻，会将自己带入母亲这个角色。
再说她早就打听过杨芬，早年丈夫病逝，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也不容易。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冷血了。
“阿姨，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要是处在我这个位置，你就会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面对谢柔的不解，江暮晓并不多说。
如今的杨芬已经显露贪婪之势了，不用想，即便现在的她对于杨芬来说有点用处。
但怀了谢家孩子的杨思思对于她更有用处。
因为，比起她，杨思思更好控制。
而她会成为弃子，杨芬会如何耍手段将她的辛苦付诸东流，江暮晓还是能预料到的。
上辈子，杨芬是那样刻薄待她，江迅要什么，她就得给什么。
最后江迅失明，杨芬为了江迅也能挖了她的眼角膜。
江暮晓忍不住伸手抚了下眼眶。
这样的疼痛，她不想再来一次了。
虽然江暮晓面无表情，谢柔却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她的悲伤。
这种悲伤像是从骨子里弥漫出来的，长年累月的，才能这般浓重。
是她一开始太带入自我了，这女孩子不是杨芬亲生的，以杨芬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对她好呢？
谢柔也就不继续追究原因了，将录音笔收了起来，一面道，“你不要金钱报酬，那这样吧，我帮你找你亲生母亲的下落。”
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江暮晓摇头，“不用了。”
既然她从小到大，都误以为杨芬就是她母亲，那肯定是她亲生母亲早已离世了吧。
而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并非杨芬亲生的，是不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伤心呢？
又或者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江暮晓有种预感，这其中肯定有点蹊跷。
既然有蹊跷，怎么可以让外人去查。
见江暮晓这么坚定的拒绝，谢柔愣了下，不禁失笑。
这个小姑娘，总是一次次的让她觉得诧异。
果然是太久没有跟年轻女孩子打交道了，不知道她们的路数了。
不过，很明显，面前这个女孩子比她之前打过交道的很多人都要聪明。
她十分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就如同一个胜券在握的棋手，落子无悔。
“我听说你是霍家收的干女儿？”谢柔喝了口咖啡问。
江暮晓点点头。
“怎么不想当阿臣的老婆？”
“没必要。”江暮晓笑着说。
“没必要？难道你现在还不够贪心？再贪心点又有什么。”谢柔说话向来就是这样直接。
江暮晓但笑不语，丝毫没有因为谢柔赤裸裸的打击感到羞耻。
上辈子她已经习惯谢柔这样打击了。
曾经，她帮谢柔做了一条礼服，第一版的时候，谢柔将她的作品批得体无完肤。
但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批评完了后，一点点把自己想要的效果完全展示出来，还盯着她一处处的修改。
说实话，她十分欣赏谢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