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秀娟更生气了,怒道:“从明,你给我说清楚,这么多钱,你究竟花到哪儿去了?”
哪知她儿子向从明却满不在乎,“妈,你和爸一辈子谨小慎微的,手上有这么多的权力也不知道灵活变通,我爸是县里的三号人物,你是管钱的财政局局长,还过得这样清贫,不觉得好笑吗?再说了,表叔给我的这些钱是他分好多次送给我的,我也用来和几个同学一起投资做生意了。你们要是真怕有麻烦的话, 就当我向他借的好了,我以后赚钱了会还给他的。”
知子莫如母,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向秀娟还是很了解的,从小在她们夫妻的严格要求下,成绩还是不错的,也比较懂事,所以才能考上京城一个不错的大学。可是自从这孩子上大学后,夫妻俩都觉得这儿子没以前听话了,有时甚至一个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偶尔打电话也是要钱。大有龙归大海,无拘无束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向秀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儿子道:“儿子,你从小就懂事聪明,现在上大学了,应该更明事理了,你爸和我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可不要害了我们啊!再说你爸正要再进一步,你可不能拖他的后腿!我们要是出事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向从明听母亲这样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也生出愧疚来。事实上,这些钱都是他变着花儿暗示杨定忠转给他的,而杨定忠也乐得通过金钱和他家深度捆绑。
但是这些钱加起来也得有二十多万了吧,不过都让他挥霍掉了,因为上大学了他就很自由了,也想过得好一点,要谈女朋友,要吃好玩好,当然得花不少钱,而他也不好向家里要得太多。因为在他眼里,父母都是廉洁奉公的好干部。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些年,他父母也有所改变了。事实上,也很少有人能长期坚持初心不变的。有时是因为环境的影响,有的是因为自身的贪婪和不够自律。
此时,向从明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对向秀娟说道:“妈,你放心吧,我是成年人了,我做事有自己的分寸的。你放心,我会管好自己的,杨叔的钱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吃喝玩乐花光了?我和你爸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男人就是要先有事业,你只要有成就了,有实力了,才能找到优秀的女人,不然你就是找一个漂亮女人,你也守不住的。”
虽然让自己的母亲猜到了,但是向从明不能承认,于是说道:“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你放心吧,我这个当儿子的不会影响你们的前程的!”
虽然心中有气,但向秀娟也不好说得太多了,儿子毕竟大了,谈女朋友也正常,毕竟她是过来人,年轻人有着青春的冲动和生理上的需求,她是能理解的,她自己不是上高中时就主动对黄兴科投怀送抱了吗?
于是向秀娟说道:“儿子,你一定要记住爸妈的话,清醒自律,这样才能有所成就,不然你就难有出头之日了。你表叔那点钱,你别管了,我和你爸来处理,但是,你以后不许再打着我们的名义找人要钱了,知道了吗?”
向从明听母亲这样说,心里松了口气,说道:“妈, 对不起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用心学习的。”
当晚,回到家里后,向秀娟一直等到快半夜,黄兴科才回来了,而且身上有明显的酒味儿。
向秀娟不悦地道:“兴科,这么晚了,你又去做什么了?怎么回家越来越晚了?”
黄兴科抱了抱自己的老婆,说道:“秀娟,没办法,有的应酬我实在推不掉啊!你多理解啊!”
向秀娟白了他一眼,“我要是跟一帮男人出去应酬,你会不会理解我啊?”
黄兴科一笑,“秀娟,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和我们男人一样呢?”
向秀娟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我人老珠黄,没有男人要了?”
见她有些生气了,黄兴科连忙安慰她:“好了,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出什么事了?”
向秀娟坐到沙发上,看着他说道:“你那宝贝儿子收了你表哥杨定忠十多万,你知道这事吗?”
黄兴科也是一怔,“这事我知道啊,不是说只给了他点儿零花钱吗?怎么有这么多?再说他一个小村长哪里来这么多钱?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可别小看你那个表哥,看起来老实,实际上是贪财又好色,我看要是他有机会的话, 他连你这县长表弟的老婆也有胆子下手的。更别说村里的那些女人了! 我看,以后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吧!”
黄兴科却说道:“你别乱说啊!他是好色,也不至于对你下手吧!人家不过是看你两眼,你想多了吧?再说你都多大了?他家以前帮过我不少,恩情还是不能忘的。至于钱的事,我会和他说的,我也会处理好的,你别太担心了。现在不是以前了,这点钱,说大就大,说小也是可以小的。”
听黄兴科这样说,她也就放心了。事实上,这几年,她们夫妻俩也确实动了些心思的,暗地里也有一些自己的资产,不过交给了可靠的人打理。毕竟,他们并不是真如儿子想的那样廉洁奉公的,他们也知道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和儿子的将来打算的。
当然,在别人的眼中,他们还是好干部。住的还是以前的破旧小区的房子,车子也是经济实惠的代步车。为人也很低调。甚至向秀娟单位那些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开的车也比她这个管钱的财政局长好得多。
第二天,黄兴科让红岭镇的党委记到了县里。
在办公室里,他对这个叫胡先军的中年男子交代了一番。胡先军连忙点头答应。
之后,胡先军想了想,说道:“黄副县长,杨定忠的事我当然能安排好,只是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呢?”
黄兴科有些不悦地看着他,“胡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话你听不进去了?杨定忠和我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吧?我又不是让他升职,而是让他别干了,给年轻人机会,这还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