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少年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我找此笔者。”
林渡之瞥了一眼:“作甚?”
外人面前,他惯来寡言少语。
少年却不怕,谈笑自若:“叙旧。其实我更愿意给他上坟扫墓,那样说话愉快些,可惜他没死,我不得不找来此地。”
气氛骤然僵冷。向这边走来的五六位姑娘与客人忽感压抑,不约而同停下,改道绕开,远远观望。
原上求问:“你要拦我吗?”
林渡之没有动。他手中热气腾腾的汤碗白雾消散,在无形压力逼摧下,微微泛起涟漪。
露台上,顾雪绛话音未落时,徐冉一刀含怒出手,真元磅礴,更因烈酒助豪兴,凌厉不可当!
剑背压力稍轻,程千仞得以喘息,提剑手腕翻转,剑柄猛然后击:“你先走。”
顾雪绛只觉一股大力打在椅背,眼前昏花,便连人带椅飞冲出重重帘幕,又在弹琴姑娘们的惊叫中稳稳停下。
他掸衣袍,正冠,从容起身:“莫怕莫怕。我送你们出去。”
雕花木门‘吱呀’打开,无形压力轰然扑面,顾雪绛猝不及防,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林渡之回头,冷声道:“回去,关门。”
顾雪绛摸鼻子:“那边让我走,这边也让我走,我能走到哪里?”
进退两难,无处容身,举目皆敌。何必再退?
他自林渡之身后站出来,对来者笑了笑:“原上兄,好久不见。”
原姓两兄弟经常同行,为了在称呼上区别二人,大家便称哥哥原上求为‘原上兄’,弟弟原下索还称‘原兄’。
原上求也笑,露出尖利的虎牙:“湖主,别来无恙。”
***
刀势初成,烛火摇曳。
那人正垂目看剑,忽一抬眼,锐意暴射!
徐冉接触到他目光的刹那,心道不好,立刻变攻为守,连出三刀!
“铮铮铮——”
被她打散的剑气瞬间将纱幔绞碎,似片片柳絮凌空飞舞。
那人身形纹丝不动,目光又落回程千仞手中旧剑。
周身剑气萦绕,引而不,广袖猎猎飞扬。
徐冉横刀身前,神情凝重。
剑气凝实如真剑,收自如不需蓄势。
顾二是不是记错了,这姓傅的到底什么境界?
程千仞送走顾雪绛,方才细细打量眼前人。
剑眉、深目,青衣、长剑。身形挺拔,背负剑鞘。
像万仞高峰间一株青松,负雪凛霜,傲视云海。
他从未去过终年积雪的绝壁孤峰,也未见过云海茫茫。但不知为何,此人就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知道事情麻烦了。
因为刚才不是自己接下对方剑招,而是对方先看到自己的剑,主动收势。
傅克己终于看完剑,目光转向他。声音低沉:“你从何处得来此剑?”
这眼神让程千仞感到压力,却不愿避退,直直迎上:“故人所赠。”
“你可知此剑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