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华年的拳头都已经攥到发白。
唐梨被炸伤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可从基辅转运一圈回到圣彼得堡后,唐梨就与她疏远了很多,本本分分待在了一个普通朋友的位置上。
她心中一直有悔恨。
在基辅地铁站的防空洞里,唐梨找到她时,一个对她有好感的男生也碰巧在那里和她搭话,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幕伤到了唐梨,然后唐梨就说想去卫生间,可是她离开防空洞走了,结果便被炸弹炸伤了。
她与唐梨试着谈过这件事好几次,可唐梨都避重就轻,不肯与她谈心,后面她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不冷不热,既近又远,难舍难分。
回不到过去了……
现在直接来了这么一个人,扮演着自己就要把唐梨抢走,还直接用基辅的事质问她,庄华年心中的愤怒与痛悔难以诉说。
这晚她很快收住了情绪,在唐梨醒来后,帮唐梨把衣服脱掉换好病号服,但唐梨始终不让她碰袜子,自己缩在被窝里把袜子换了。
唐梨的脑袋既清醒又糊涂,看着莫名出现的两个庄华年,她躺在病床上很困惑,一会看看左,一会看看右,一瞬陷进了一个世纪大难题里边。
尤其是看到左手边陪她去楼下走的“庄华年”,她有一种看到双缝干涉实验的诧异感。
观察时是,不观察时不是。
这是假的吗?
她平躺在床上,在巨大的悖论旋涡中陷入沉睡。
第二天下午五点,晚饭时间,唐梨说想喝南瓜粥,柏咸去外面买,带粥回来时病房里却已空无一人。
阿姨在病房里收拾东西,说庄华年给唐梨办了出院,把人带走了,还说等唐梨好了以后一起感谢她。
柏咸在房间里控制住了情绪,到了走廊里就开始用拳头砸墙上的瓷砖,手背一瞬被砸出了血。
她从阿姨那里要来了庄华年手机号,打过去后庄华年接了。
“庄华年,你还有脸说我无耻,你比我——”
话说到一半,庄华年就把电话挂了。
柏咸看着那个被庄华年挂断的电话,后槽牙咬地咯吱响。
病房里她给唐梨买的衣服、鞋、手机都被留在了柜子里,柏咸只觉得庄华年道貌岸然至极。
她把这些唐梨喜欢的东西都收拾好,大步带走,骑上摩托车去找人打听消息……
柏咸请的私家侦探发现唐梨被带去了庄华年自己的私人住所。
侦探也只能通过无人机在28楼录到唐梨有时站着阳台上朝窗外看的场景,每天都有医生在28层往返。
柏咸去过这栋高档小区3次,可没有一次成功到达28层。
最后庄华年要保安把她的人脸从监控上录进了危险人物警报系统,导致柏咸一进入这个小区就会有人来拦她。
她简直要被庄华年这些下作手段气到要打人……
唐梨挂了一天吊瓶,药物给她带来的副作用就是经常犯困和迷糊。她午睡醒来,已到下午点30了。
医生说再过半个月她就不用打吊瓶,但还是得静养半年,不能受累,心态要放松。
可她今天打开一瓶新药后,发现药瓶子竟然是打开的,里面还有一张卷起的纸条。
上面写:【你还好吗?要我带你走,晚上就站在阳台边的窗前。】
唐梨很想知道纸条是谁写的。
她偶尔会问起那个双缝干涉实验般的庄华年,可庄华年说她就是她,从来只有一个,是唐梨被药物扰乱了脑子。
后面唐梨也相信了,因为她竟然把一个医生看成了妈妈,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乱了,记忆也乱七八糟断断续续。
可看到这个字条,她还是有些好奇,很想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特别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