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果真没有罗河的影子,罗绫想了想,解下荷包挂在树枝上,表示自己来过,倘若罗河回来瞧见,便知自己不算失言。
罗绫往回走,出了山行至村头,天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得豆大起来。
罗绫抬起一手置于额前小跑向前,总算趁着雨大之前,跑回家中。
这一场大雨下了整整一日,方温言在家中坐立难安,罗绫拿着干布擦拭湿发,看方温言又一次口中念叨着,不断满屋子走来走去,
“你阿娘定是一路都在淋着雨,那山路又不好走,偏偏要挑那么重一担农货,如此这般,怎叫我心安。”
罗绫接过话,“爹爹,不若让女儿出去找阿娘吧,倘若真是如此,女儿送把伞过去也是好的。”
“不成!”方温言大声,“这大雨雷鞭的,你还跟出去,万一,你母女俩皆出了事...”
罗绫住口不言,扭头去看屋外黑沉沉的天,这是南方春末的雷暴雨,应当不会太长久。
果真,一夜暴雨后,次日天便放晴,方温言一夜难眠,天蒙蒙亮便起身洒扫院子,罗绫起身时,外头日照高晒,一场暴雨下来,天好似更热了。
罗绫起身洗漱,见方温言忙里忙外,她抬头道,“爹,我今日去镇上找阿娘。”
方温言立在那,面上犹豫不决,他既不想女儿去,又记挂着罗桑,最后道,“那我与你一块。”
罗绫摇摇头,“爹爹,你就在家里,镇子离咱们这不远,我去看看阿娘,无甚大碍我就回的。”
温言开口想拦,罗绫一句话打消他念头,“不知阿娘一夜如何。”
方温言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下,他绷了一夜的神,这会闷闷坐下,“那你可知你大姨的摊子在哪?”
罗绫点头,“我知晓,从前阿娘常带我去镇子,我认得路。”
方温言低头拿出荷包,倒出些碎银给罗绫,又起身去耳房里端出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将一块干净的布摆在桌面上。
一边将馒头放在布上,一边口里不住道,“你将这些馒头拿给你娘吃,她最爱吃我做的馒头,再带些腌菜,你大姨小姨不爱吃这些,就不必管她们,路上若饿了,你自个拿一个出来吃。”
方温言说着又从屋里拿出一把伞,用绳子细心扎好,挂上水囊,
“你且去,脚程快些,约莫两个时辰你便能到镇子上,到时候看你娘安好,你再用碎银坐辆马车回来,今日就得回,莫在那过夜,晓得吧?”
罗绫喝完粥,点头道晓得,起身拿起一应物什出门。
这么一路前行,罗绫很快便到了镇上,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顺利找到罗蚕的摊位。
罗家三姐妹的农货全都摆在上面,各自正吆喝着,罗叶最先瞧见她,开口惊道,“绫儿,你怎么来了?”
罗桑正蹲在地上给顾主削瓜皮,听见声响忙抬头去看,见果真是自己女儿来了,罗桑惊喜连连,飞快地削完瓜装好递给顾主。
罗蚕收了钱,与罗桑一同迎上去,将罗绫搂在中间不住发问,
“你一个人来的?”
“绫儿怎来了?”
“准是二姐夫让的,怎么,二姐夫还不放心二姐姐么?”
几人一同笑起来,罗绫将伞和布包递给罗桑,“阿娘,给你。”
罗桑甜滋滋地接过东西,将布包打开,拿起一个馒头就啃,再慢慢同罗绫说昨日的经过。
原来罗蚕带了伞,昨日三姐妹找到处山壁躲雨,等雨小些后,紧要的农货便堆在一起打伞遮着,就这般又赶路到了镇上住下。
罗绫“哦”了一声,罗叶抬手一把将罗绫搂进怀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