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没想到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被老妈给埋了,原本朱厚照对盐政的事情是有看法,也有想法,但是真的想要解决,朱厚照就没想到一个完美的办法。关于盐政的事情,朱厚照想要的不过给老爹提个醒。
原本纳银开中还能坚持坚持,虽然这个政策是最差的,但是好歹能弄点银子给国。
只不过老爹被人忽悠了,又一次免盐课,那么这点好处也都没了。从纳粮开中改为纳银开中,再从纳银开中开始免盐课,这两件事情就能看得出来,自己老爹,大明弘治皇帝朱佑樘的经济头脑很差,甚至可以说没有。
从始至终被忽悠,只是知道节俭,可能也和他太过于相信这些官的操守有关系。
这事后来的崇祯皇帝也干过,完全没认识到这些士绅大臣们的真实嘴脸,完全没想到这些家伙能干出什么没下限的事情来,或者说这些人完全就是没下限。不过这也正常,谁让皇帝都是他们教出来?
自古以来,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背后里面男盗女娼的还少吗?长在皇宫里面的太子,怎么可能认识到这些东西。
嘉靖皇帝估计就是对这个认识太深刻了,所以在他的眼里面,臣子就没好人,只有合用的,能用的,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朱佑樘现在就是被叶淇给打击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吗?虽然明知道是真的,但是还是感觉不真实,怎么会这样呢?原来给朝廷的政策是为了谋私立,圣贤都读到哪里去了?这些人都在做什么?
反正在朱厚照看来,自己老爹这就算是涵养好的了,否则早就骂娘了。
找个罪名将叶家抄家,全家人发配到西北戍边都不稀奇,反正朱厚照觉得自己要是受到了这么大的欺骗,肯定下得去更狠的手。要知道皇上这种生物很奇怪,你犯了一些错误不要紧,贪污了一点钱不要紧,可是你要是骗他,呵呵,除非不被知道,否则你还是找一根绳子上吊吧!
这几天朱厚照都躲着朱佑樘,谁知道老爹心里面憋着没憋着一股邪火。
这件事情就是自己闹腾起来的,要是看自己不顺眼,冲着自己发一顿火,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只不过有些事情你躲得过去,有些事情你就躲不过去,朱佑樘派了贺能来找朱厚照。看着贺能笑眯眯的脸,朱厚照真想一拳头砸上去。只不过朱厚照也知道,不行啊!跟着贺能来到乾清宫,朱厚照就见到了阴沉着脸的老爹。
朱佑樘见到朱厚照来了,开口说道:“迁怒于人,君子不为也,朕连叶家都没追究,你躲什么?”
见到自己的心事被拆穿了,朱厚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己的老爹被称为仁君,中兴之君,不是没道理的,单单是这份气度就没得说,自己这辈子估计都达不到了。
“叶淇虽然有私心,但是终究解决了一些问题,何况这件事情最终还是朕同意的。”
朱佑樘看着朱厚照,叹了一口气说道:“照儿,你要记住,任何事情皇帝做了决定实行的,那就不要去怪罪臣子,他们只是出谋划策,你才是做主的人。一旦因为这件事情处置了叶家,那群臣会怎么想?”
“心怀不轨之人会以此攻击那些任事之臣,到时候怎么办?任事之臣还敢开口吗?”
“不能因为一个叶家就让帝王失信于臣子,不值得,再者说了,没担当的皇帝是不得人心的。这事谁能说是叶淇故意?即便他是故意的,有证据吗?人都死了,说什么都白说。没证据,那他就不是故意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其他的臣子怎么想?哪个臣子没点私心?真要是追查起来,那就人人自危了,谁还未朝廷做事。”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再说了,处置叶家,不过是为了帝王泄私愤,盐政之事可能补救?不能因私废公,帝王更要记住这一点,因私废公要不得,这些话你要做到,为君之人,立身持正,如果连一国之君都不能立身持正,何以要求群臣?何以治天下?”
听着朱佑樘语重心长的话,朱厚照表情也逐渐的严肃了起来,最后道:“是,父皇,儿臣知道了,是儿臣狭隘了。”
“人都是这样,没人没有私欲,帝王如何?一样有七情六欲,重要的是不要让这些东西影响了你的判断。叶家之事先放一放,现在不是当务之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盐政,这些人果真像你说的,贿赂官员,把持盐场,侵吞盐利,收买官员,如果不管,日后必然尾大不掉啊!”
朱厚照当然知道尾大不掉,而且还会把自己打扮的冠冕堂皇,杀之不绝。
培养自家子弟的地方,以后会演变成院,同时打着旗号培养官员,最有名的就要数东林院了。风声雨声读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对联激励了多少人,东林院曾培养了杨涟、左光斗等一批不畏阉党权势、正直刚硬廉洁、覆灭了明朝的进步人士,他们被称为“东林党”。
“是啊!”朱厚照想到这里也点了点头,可是大明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商业与官分不开。
一般的平民商人想要经商,根本就没戏,没有官府背景,你想都不要想,加上还有勋贵和勋戚参与,这就是一个麻烦事。你想将他们分开,根本就不可能,官员不许经商,你去查一查,人家表面上都很干净。
你总不能让官员的亲戚家人也不经商吧?远方亲戚你也管?这事就没法弄。
“还是得割韭菜啊!”朱厚照看着老爹,半晌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熟的差不多了。”
朱佑樘听了儿子的话,微微一愣,割韭菜?什么意思,没听懂啊!忍不住怒斥道:“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朱厚照笑着说道:“其实简单,能做到的,尾大不掉的,不过是少数大商贾罢了,把他们拿掉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