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奉兴冲冲正要出门,突然被竹青拦住,顿时有些不悦,原本舒展得挺开的眉头,也是不觉得皱了皱,轻声地问道:“你做什么呀!”
“四少爷,我知道你是去见海蓝小姐,想通了吧?”她笑嘻嘻的,还以为石奉是在后院想通了范秀的话,这时就要去海家,于是,便是指着他那有些脏兮兮的衣裳,提醒道,“这么个样子,可不行啊!海家小姐看到了,还不得笑你没个富家少爷的样儿吗?”
“你……”石奉笑了,但却是被气的,他不耐烦地一甩手儿,沉声地道,“谁要去见她!我是有别的事情要去办,你别碍事啊!”他回头看了一眼,没见范秀出来,便是将她拉到一边,直接提出要求,“我让你来这里住着,是让你躲避那些无聊的人,而不是让你阻碍我行事,懂吗?”
“我……”竹青无话可说了,小嘴儿张了几张,想要争辩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而只得是弱弱地道,“海家小姐来找你了,你应该回个礼,道个谢,人家说到底是挂念你,这番好意,怎能不领情呢?我觉得夫人说得对,你应该回访人家去!”
“她挂念我的伤势?你可拉倒吧!”石奉冷然一笑,反问道,“那我问你,如果她真挂念我的伤势,该不该在我养伤的大半年里去看我?可她去过一次吗?没有,我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或许……人家有事,没抽出时间呢?”竹青好心地帮着开解。
“有事?什么事儿能忙大半年之久,以至于抽不出一点时间,你倒是告诉我!”石奉诘问道。
“……”竹青一时语塞,无法作答。
“她这是看我赢得了族比,即将要在镇比中跟她迎头相碰了,这才肯来找我的,当我看不明白吗?”石奉不屑而又肯定地道,“她这时候来找我,绝对不是像她说的,是为了探视我的伤情,而是要看看我对她构不构成威胁,她好在镇比之前做到心中有数,当我不知道吗?哼哼……”
由于怕范秀出来,阻拦他外出,快地说出这些话之后,他便是一把将眼前的竹青扒拉开,窜了出去,向东就跑。
“我觉得……你对海小姐可能是……误解有点儿深……”
竹青诚然是好姑娘,本分善良,她从范秀的语言之间隐约地听出了她话中那现在还无法言明的某种深意,便是帮着她规劝起了石奉,哪怕她这位出身农家的姑娘,对于这位四少爷已经是在内心深处起了一种特别的感觉,都是顾不得了。
只是,她话未说完,稍一抬头,却是现眼前已经是人影空空,她所喊着的四少爷,早已经是不见了踪影,而略远处的青石大道上,则是人来人往,一派繁忙的景象,各种叫卖声形成声波的无形大浪,正在向她连番地涌来。
镇东四十里处,一片药园呈现出来,而在篱笆围成的园子前,一个少年正在敲着园门,边敲边大声地叫道:“石伯,开门……”
少年正是石奉,为了炼药,再求突破,他想起了这片由他亲手争来的园子。
以“百药园”命名,据说此间广达百余亩的面积内,种植着多达一百种药材,这在青苍镇上,可是独一份儿,没有任何一大家院可以相比。
石伯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身体还算硬朗,据他说自己是达到了气境三段的修为,不过,到底是不是如此,却没人能够证明。
他已是一位身体衰朽的老者,没有谁会无聊到跟他比斗,进行证明的。
再说,证明了是或者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姑且说之,人们也就姑且听之,至于事实到底如何,没有穷根究底的必要。
“来了,来了,四少爷……”石伯听得有人呼唤,走出位于园门内侧三十米远处的那间小木屋,看到是石奉,便是快步地走过来,以手拄着根尖头叉的木棍,边走边大声地道。
“你怎么来了?”他怕石奉少年心性,等得不耐烦,故而,便是笑着询问道,一副和蔼的模样,笑哈哈的。
他一直都是负责看守这片药园,长达二十余年了,忠于石氏家族,乃是老家主石虎当年留下的老仆从之一,当真是忠心耿耿,殊为难得。
十天前,石奉通过族比中那场加码的赌约,赢得了这片药园,来接收时,石林有鉴于他的耿直与忠心,恳求他留下,继续看守此园。
他答应了。
对于石奉,他也是熟识的,对石尚和石链,包括石虹,也都一样,他更像是一位长辈,关爱并呵护着小一辈。
“石伯,我闲着没事儿,来园子里玩儿。”对于他的生平事迹,石奉也是听石林时常地说起,尤其是知道他乃是跟随过爷爷的,就更是对他多了一种尊敬,是以,欢声地答道。
哪怕是多等一会,他也是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