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新坟赫然立在果园外的路边。
新墓碑上刻着:“主子妈之墓——女儿丁杏儿、女婿夏中金立”
坟前供桌上供着供品,大堆的纸钱灰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分外凄凉……
刚刚从城里喝酒归来的金氏姐妹、赛飞燕、黄土高坡都纷纷下马,满脸震惊……
“咋的啦?昨儿出去还好好的,这……这怎么说死就死啦?!”黄土高坡喝得有些踉跄,走到门前轻叩柴扉,“杏儿姐,我们回来了——给我们开门!”
披麻戴孝的杏儿夫妇从屋里迎了出来,打开院门。
金小喜惊问:“杏儿姐,那坟……主子妈怎么啦?”
“就是昨儿……你们走后,我主子妈……她,她突然得暴病……死啦!”
杏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捶胸顿足,肝肠寸断……
“别哭了,老婆,人死不能复活……”夏老板也被带进了情绪,劝着劝着,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杏儿姐你别哭了……”金小欢也哇一声哭了起来。
金小欢一哭,赛飞燕也哇一声喇叭似的哭了起来……
金小喜眼里涌出泪花,上前拉住杏儿劝道:“杏儿姐,人早晚都有这一天,别太悲伤了,看哭坏了身子……”
黄土高坡拍拍夏老板的肩膀:“大哥,大老爷们儿,别哭了——这青苹果客栈可全靠你呢!快,弄桌子菜,咱哥儿俩喝几盅!一迷糊,啥伤心事儿都忘啦……”
金小喜不满地白了一眼黄土高坡:“哪儿有你这么劝人的?就知道喝酒!”
“好哇好哇!喝酒!喝酒好!我这就给你们颠几个菜去!”夏老板不好意思地抹了把眼睛,转身要走。
杏儿也擦了擦眼泪:“那……我给你们做饭去。”
金小喜赶忙阻拦道:“不用了。杏儿姐,夏大哥,我们在城里喝得可不少啦——真的不能再喝了!休息吧。这么晚才回来,真不好意思。”
杏儿看赛飞燕哭得抽抽哒哒的,不由心生好感,客气问道,“这位是——”
黄土高坡答道:“她是俺师姐赛飞燕,从陕北来的,昨儿刚到这……”
赛飞燕倒不见外,甩了一把大鼻涕随即破涕为笑,大大咧咧地高门大嗓道:“夏大哥,杏儿姐,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师弟他——”一指黄土高坡,“他当上武状元啦!”
夏老板拱手祝贺道:“哎哟!那可得好好庆祝庆祝呀!立刻摆宴!庆祝黄土高坡兄弟考上武状元!同时给赛飞燕小姐接风洗尘!走,杏儿,快准备酒席去!”
金小喜赶忙又阻止道:“不用了,真不用了,明儿再庆祝吧!天太晚了,大家都休息吧。杏儿姐,你给赛师姐再安排一个屋。”
“好说好说。这个现成。”
赛飞燕却说:“我不单住,我们姐儿仨就住一个屋——热闹!”
“随你。怎么着都行,反正咱这儿客房多。”
金小欢这时已经止住了泪水,问道:“杏儿姐,主子妈昨儿死了当天就入葬啦?我们那儿都停三天才入葬呢……”
夏老板解释道:“我们这儿也是停放三天才出殡,可主子妈是得暴病而亡——现在天气太热,老和尚说就当日埋了吧。于是,就听了老和尚的话,让主子妈入土为安了。”
金小欢哦了一声,疑惑地看了看杏儿夫妇,又回头望了望月光下的新坟,转身随大家走进青苹果客栈。
淡淡的夏日晨雾……
避暑山庄宛如一幅渐渐展开的水墨画,祥和、恬淡、宁静……
蜿蜒起伏的城墙……
水色山光,亭台楼榭,袅娜而端庄……
避暑山庄钟鼓楼的钟声率先响起……
继尔避暑山庄珠源寺、碧丰寺、永佑寺的钟声同时响起……
承德街上钟鼓楼的钟声遥相呼应……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早朝。
吉祥唱道:“升朝——”
众臣跪地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臣起身,东武西,两厢站立。
“有事出班,无事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