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索府师爷趾高气扬地手指台下,阴阳怪气地连损带挖苦着——不过这两天他鼻窦炎犯得很严重,所以一边冷嘲热讽一边不停地吭吭着:
“哎这昭仓踢下去了,唐塔也扔下去了——吭吭,哎我说这台下的,还有敢上来打擂的吗?还有英雄好汉吗?还有这热血男儿吗?要是有——吭吭,就别当缩头乌龟呀!吭吭,这擂台上,可是你出人头地的好地方——机不可失呀!何况这还有一百两黄金等着你来拿!喂,吭吭,怎么没人上来?我堂堂中华泱泱大国,就再没慷慨悲歌之士了吗?就再没这风潇潇兮一去不复还的生猛壮士了吗?这朝廷武场可就要正式开考啦!吭吭,有本事的,先上来热热身,试巴试巴,是骡子是马的您先上来溜溜呀……吭吭,这武状元嘛,吭吭,它没准儿就是您的啦!您要是不敢来拿,吭吭,对不起,我家小爵爷可就不客气啦!吭吭,哎我说了半天,怎么还没动静?难道这天下的英雄豪杰都死绝了吗?难道我家擂台真是龙潭虎穴——吓破这天底下的英雄胆了吗……”
“呔!休得大言不惭!梁山泊好汉在此!”
话音未落,一人飞身上了擂台犹如一团飘动的火焰,转过身来,正是红衣少女。
台下一片哗然,然后渐渐安静下来……
师爷不屑地打量着红衣少女:“吭吭,可悲啊可笑!吭吭,可笑啊可悲!”
红衣少女一脸纯真:“侬说什么?”
“吭吭,我说——想我堂堂中华,藏龙卧虎;吭吭,泱泱大国,英雄辈出。没想到哇,吭吭,大好男儿全都作了缩头乌龟,竟让女流之辈上台打擂。吭吭,这母鸡司晨——可不是好兆头哟!”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师爷的脸上!
师爷捂着脸,又惊又怒:“你!你敢打我?不想活啦?!”
红衣少女调皮地学着师爷:“吭吭,侬来教你,吭吭,在江湖上该怎样说话!”
台底下一片开心的笑声……
师爷捂着脸:“吭吭,那倒要请教该怎样说话呀?”
红衣少女依然学着他的师爷腔,南腔北调地说:“吭吭,侬该说,久仰女侠芳名,如雷贯耳!什么仙风将您吹来?到此有何贵干?吭吭,小的愿为您效劳……等等。”
“吭吭,可是……女侠还未报上芳名,小的怎么久仰?吭吭,怎么往耳朵里贯您那个……那个雷呀?”
红衣少女哧地一笑:“嘻,这就对了。真是不打不成材——这才一个耳光,你就懂事多了。喂!侬的大名真得不曾在你那驴耳朵里打过雷吗?”
师爷一哈腰,干笑一声:“恕小的孤陋寡闻,这驴耳朵里还真不曾打过这个雷。”
红衣少女娇嗔道:“哼!你这狗头!竟不知侬这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大名鼎鼎、艺压群雄、笑傲江湖、独步武林的桃花岛黄药师黄老邪的第三十一代传人的关门弟子金小欢金大侠吗?!”
金小欢往台上一站,伶牙俐齿,声若天籁,美艳四射,倾国倾城……
台下的观众一片开怀大笑,叫好连连,掌声如雷,口哨声响成一片……
吉祥等人也挤进人群中,一边找人,一边也被金小欢逗得乐不可支……
外边的喧闹声惊动了擂台西厢一间大屋里的人——一僧一道一头陀,还有小爵爷兄弟俩——老大索天赐,老二索天爵,一齐向外望去。
一僧一道一头陀目光中有些诧异,却无人出声。
老大索天赐看了一眼,又坐回太师椅上,瞑目沉思。
老二索天爵从窗户往外一看,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哎哟我的妈哟!这不是七仙女下凡了嘛!大哥,我先占下了!这妞儿是我的啦!我……我……我不能活了!我……我去和她打擂!”
索天赐厉声制止:“天爵,别胡闹!不可坏了我的大事!”
索天爵大叫道:“你狗屁大事!我要她做我老婆——这才是天大的事儿!得不到她,我,我一分钟也不能活啦……”
索天爵一掀门帘冲了出去。
外边的人一见索天爵出来,全都点头哈腰一齐鞠躬:“小爵爷请!”
索天爵理也不理,眼珠子不拐弯地直盯在金小欢脸上:“美!美……”
金小欢黛眉微皱:“你就是那个胡吹海牛要摆平天下英雄的什么小爵爷擂主吗?”
索天爵嘻皮笑脸地望着眼前的美人儿:“小爵爷不假,不过擂主可不是我——是你未来的大伯子——我哥。”
“那你出来做什么?”
“来会我老婆呗!”
“你老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金小欢脸儿一红:“介末好厚脸皮!快滚!让正主儿出来!”
索天爵吞了口涎水,恨不得一口把金小欢吃下肚去:“嘿嘿,这个么……别人上来打擂,我哥自会出来。可像你这样的美人儿,他一见到就害怕得浑身哆嗦,你要想打擂就得和我打!”
金小欢哧地一声娇笑:“好吧。那我就先和你玩玩儿!”
索天爵大咧咧地:“小妞儿,打擂的规矩你都懂吗?”
“你说!”
“打擂之人,须先订立生死,打死不偿命!”
“难道怕你不成?订!”
索天爵色迷迷道:“别人订的都是生死,可咱俩不如另订!”
“怎么另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