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雪已经带着赵雪莹她们在火车上绕了一圈了。
其中一个小伙子,和他爸的争吵,听得赵雪莹脊背发凉。
小伙子说啊,他回去乡下看他奶奶,他奶奶会不停地说一些祝福的话。
什么你要过得好,你要身体健康,照顾好身体之类的,家里的其他的老妇人,也是这样一直说这些车轱辘话。
他刚开始还很开心,觉得自己虽然平时回来得少,但是没想到长辈们还这么惦记。
后来有个叔叔告诉他说,长辈讲这些好话,只是想讨一点钱。
农村的老人,没有啥经济来源,如果子女再不孝顺,会活得很艰难。
因此小伙子每次回到家,就会给奶奶一些现金,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结果就因为这事,他爸爸在火车上就对他破口大骂,用极端肮脏的言语来辱骂他。
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硬生生被骂哭,他非常不理解,作为孙子,他给奶奶一些零花钱,有什么不对的。
倒是江雪,一眼就看穿了这事,对赵雪莹解释道,“他爸是怕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会认为他家过得好,就应该多照顾老人。
很多家族就是一个巨大的内耗体,家族内的血斗啊,跟血仇似的,互相帮衬什么的,就别想了。
恨人有,笑人无,互相扯后腿,这在某些混不起来的家族里面,太常见了。”
徐微微点点头,深有同感,“我之前有送过我一个员工回家,她长得很漂亮,人也很机灵,平时工作非常刻苦。
但是我后面就想了个法子,把她给开掉了。
说起来事情也很简单,因为加班时间比较晚,外面又下暴雨。
我就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就把她送回家。
结果她父母晚上十点,非要我上楼吃饭。
实在是盛情难却,我就上去了,但是呢,整顿饭下来真的我吃了非常的难受。
她妈一直在给我们剥虾,我让她妈自己吃。
她妈来个,‘这虾可贵了,就这么点儿,就要百来块钱呢,我哪里舍得吃啊,要不是你们喜欢,我才不会买呢。
都给你们吃,我吃壳就行。
你以为赚钱容易啊?
我们每天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你?’”
徐微微一边说一边翻白眼,不过是一顿虾而已,那么贵,那么舍不得,那就不要拿出来啊,又要拿出来,又要当着客人的面这么说,那不是让人尴尬吗?
“最关键的是,她妈一直在我旁边,一边说,一边在那吸那个剥剩下的虾头。
平心而论,我不是欺负员工的人,我手底下的员工,工资还是给得很够的,这个小姑娘,在我们公司,一个月收入也有个四五万。
我都不明白,她妈明知道我是她的老板,在我面前哭这种穷,是觉得我给的工资不够吗?”
江雪在一边捂嘴笑,“这种你不开她留着干什么?换了我,直接找个借口,起身就走。”
赵雪莹心里发毛,她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但是作为打工人,她真的发现,她和她们思维都不一样。
徐微微叹了口气,“那小姑娘其实真挺可怜的,她妈一直在那里,不停地抱怨。
说腰不好,是因为生了那小姑娘,都那么辛苦了,还要给那小姑娘天天做饭。
还说什么,看看你老板,年纪轻轻的,开了那么多公司,还开跑车,你要跟你老板好好学。
然后我当时很想回一句,那小姑娘首先要跟我学,有一个好爹,我家有佣人剥虾,有阿姨做饭,轮不上这种人跟我倒苦水。”
江雪哈哈大笑,“你肯定没说出重点。”
“什么重点?”赵雪莹云里雾里。
“那种妈妈,还有一个黄金句型——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都是为了你,妈妈对你这么好,你一定要懂得感恩。”江雪很了解那种女人,因为她身边真有不少。
徐微微竖起大拇指,用力点头,“说真的,我一个外人,在旁边听着,我都觉得窒息。
如果别人对我好,是这种形式的话,那还是别对我好了,我自己可以剥虾,可以做饭,可以点外卖。”
恰在此时,江孟晟的助理小张也过来抽烟了,见到徐微微,肯定要打个招呼。
江雪倒是大方,给小张递了烟。
小张受宠若惊,赶紧接过,江雪便和他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