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想走,”钱叔压低声音,“就让老钱安排。”
“钱叔,”林初好站起身,“我刚开始学做生意的时候,赔了不少。可大哥和我爹都说,出错才是正常的,可只有从错中站起来,这钱才没白赔。”
“小姐是不想老钱参与?”
“我爹让八大掌柜,用自己名号做生意。就是不想暴露林家势力,若是日后有变,也能相互扶持。侯府是我自己选的,即使错了,也要看场好戏,不能让白赔了银子。”
还有,真心,和岁月。
“老奴知晓。”钱叔躬身道。
林家大小姐,终归不是这柔弱贵女,她经营得了铺子,赚过大把银子,她可以跌倒,可以输,但,不认。
“还有,”林初好脸上豪气散去,露出小女孩的讨喜模样,“这事不要我和爹说。”
钱叔没应。
“我怕我爹守不住秘密,让我大哥和二哥知晓了,他们直接冲来,会坏了我的事。”
钱叔长出一口气。
看林初好,走出铺子。
思索许久,还是回了内堂,拿了信纸提笔写了东家二字。
想想,撕了信纸,把笔放了回去。
三月春光拂面。
林初好坐在门前台阶上,任风吹过。
盛京的风还是凉的,莺时和起夏在一旁,有些担心小姐身子。
“我去让小姐进去吧。”起夏先坐不住了。
莺时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小姐在想事。
最近要小姐决断的事,确实太多了。
小侯爷的外室。
侯府无底洞似的吃穿用度,和甩不掉的掌家权。
小姐的嫁妆怎么运出去,不惹人注目?
钱叔帮忙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到底要如何安置?这么多人一起入侯府,终归引人注目。
还有小姐的身子,下毒的人,也就在这府中。到底是谁?要不要探下去?
桩桩件件,莺时只要一想,就替小姐头疼。
从前每每遇到难解的事,小姐就喜欢坐在台阶上吹风。
神奇的是,小姐吹了风后,总能想出解决的法子。
林初好闭着眼,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和微风在指上转着圈。
她微微摇晃着,露了笑意。
三月的江南,九岁她就做了布料生意,还赔了所有的钱。
她赌气说,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大哥带她坐在湖边的台阶上,“没有人第一次就成事的。”
“爹就能。”
“爹吹得。我听爷爷说,他开垮了爷爷的八家店。”
小女娘将信将疑,看了一眼眼前人,把头埋在膝上,声音低低的,“大哥能,我亲眼见的。”
“那你是没看见,大哥两岁就跟在掌柜身后,学算盘,听他们管账。每个掌柜的铺子,运营的如何?出现什么问题,怎么解决,?爹都要我先说,结果就是一次次被证明,根本不如掌柜们。
那时候我气啊,怎么掌柜想出的法子,我却想不到。
气的就睡着了,在梦里,我也开铺子了,开的比哪个掌柜都好。醒来才知晓,是发了热,睡了三天才醒。所以你以为大哥一做生意就成,其实也是在打击中磨出来的。”
“大哥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