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凝重,寒风似一把把利刃在空中划出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将昼夜破开一个口子,惨白的月光下,刘聪一袭戎装蓄势待发,腰间悬挂着一把泛着幽光的剑刃,手持着剑柄,蓝色的眸子里着涛涛杀意。
瞬时两队人马如两条江河汇涌在一块,激烈的厮杀声成为这昼夜的主旋律,
“楚王殿下,攻击我们的并非北宫纯!”刘曜望着不远处的晋朝将领,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刘聪一听,脸色蓦然一变。
北宫纯没有来,那此刻莫非!
忽然另一侧传来踏踏的马蹄声,马背上立着的正是呼延灏的部下。
“楚王殿下,晋将北宫纯率兵夜袭洛水北面,呼延颢将军已经被斩杀了!”
刘聪脸色骤变,眼中霎时怒意汹涌,似要烧毁整个昼夜。
好个北宫纯!声东击西!
刘聪霎时从剑鞘抽出利刃,向奔涌的晋兵挥舞而去,风萧萧,耳边满是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马匹踏过残垣断壁的尸体,士兵倒下一批又迅速涌上另一批,喷涌而出的鲜血汇聚成河。
直到快要破晓,晋朝士兵因汉赵兵马太多逐渐不敌,剩余的士兵纷纷退走。
刘聪手持长刃立于骏马上,蔚蓝色的眸子里猩红一片,他薄唇紧抿,脸色阴沉,甲胄上满是血迹。
刘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眉宇上,眼睑下,唇边,都溅满鲜血。
忽然不远处驶来一匹骏马,那马背上之人面颊满是鲜血,铠甲的空隙处插着一支箭羽,血流潺潺,十分骇人,他见到二人便急忙高声道:“禀报楚王殿下,大司空营内自乱,步卒不服命令,大司空被乱卒杀死了,所率部队因丧失主帅而溃退!”
刘聪脸色骇然,呼延翼居然被乱兵杀死了!
“殿下,当下我们立马平乱,避免更多损失!”刘曜急忙看向刘聪,声音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丝慌乱。
“建威将军,本殿命令你立刻领兵剿灭乱兵!”刘聪沉吟片刻,声音阴沉森寒,倘若这些步卒归顺了北宫纯,那必然影响了当下军心,如果是这样,他宁愿除掉这个后患!
刘曜领命之后,即可领着人马前去平乱。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平阳,汉朝因损失两名将领,皇帝刘渊恐发生更多混乱,于是下令撤兵。
收到退兵召令的第二日,呼延翼部下军队早已经分散如沙,四处逃窜,刘曜将为首的乱兵斩杀之后,便立马回到洛水南。
“殿下,陛下的急诏已经下来了,我们必须立刻退兵!”刘曜立于下首,眼下他们并没有多少优势,不能再与晋室再耗下去了。
却见刘聪冷静的摇了摇头,他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他缓缓走了下来,他看向刘曜,眼波幽冷如冰。
“不能退兵!晋朝军队又少又弱,不能因呼延翼等人之死而放弃进攻!”
夜晚,月光澄清如水,寒风掠过营帐外,旌旗猎猎作响。
当夜,刘聪便将表传去平阳,称晋室军队少而弱,不能因为呼延翼与呼延灏之死而乱了阵脚,表明自己要留下来继续进攻洛水。
刘渊看到表之后,思虑良久,过了几日,刘渊终究是同意了刘聪的想法。
“殿下,如今防守洛阳的司马越唯有婴城固守,可我军若要进宫洛阳,还需要些时日。”刘曜看着地图,说出了心中的看法。
刘聪点头,狭长的眸子闪着无边的冷意,他看着洛阳的地势图,洛阳外汉赵军马云集,而洛阳本易守难攻。
“建威将军,过几日本殿要到嵩山祭祀,你与安阳王留守洛阳,但务必要小心司马越此人,此人不容小觑!”
很快就到了出发去嵩山祭祀的那日,浩浩荡荡的人马朝嵩山而去,为首的刘聪身着祭祀常服,此番前去祭祀一是为了安抚人心,二为了稳定军心。
又是一个深夜,四周只有风吹拂草地树木的声音,月早已经隐匿在云层里,刘曜帐下灯火通明,他着装整齐,手际放着长矛与利刃。
刘曜再清楚不过了,越是宁静,越是可能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洛阳城内,司马越探听到刘聪到嵩山祭祀的消息,很快他的心里变形成一个计划。
天昏黑之后,司马越趁着浓重的夜色,安阳王一时不察,被领着几队人马的司马越四面包围了,暗夜下很快就响起来铿锵有力兵器相击的声音,刘曜敏锐的感觉到不对,于是立马率兵来到安阳王处,见到司马越的人马环伺,脸色骤变,他率领部下从南面杀出一道路,趁着混乱冲了进去。
司马越一见刘曜也来了,眼中掠过一丝深沉,这个刘曜不好对付。
“回禀安阳王,呼延朗将军被司马越斩杀了!”闻言,安阳王大惊失色,很快他便看到士兵将呼延朗的首级拿了上来。
安阳王四肢僵硬,刘曜一见安阳王这个模样,厉声道:“安阳王,眼下应当立刻击退司马越!”
刘曜说完便领着自己的军队冲了出去,四面环攻的晋兵纷纷拦截,刘曜刀刃如有了生命一般,削金断玉,势不可挡,很快就解决了无数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