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值神玉堂,主东南,宜结婚、出行、交易、开业、动土、栽种、安床、挂匾、修造、拆卸、开光、作梁。
天光放亮,顾家门前便开始进进出出,人来人往,忙碌程度胜过往日。不久就变得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顾管家指挥着家中丫鬟小厮,将打包的行李物品一应装好。
等至隅中,顾学武推着顾学礼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顾家一大帮子人,从护国公府走了出来。
顾学礼低头同自己弟弟道:“风儿和阿宁送你们到了苏南后,不用急着让他们回来,等一切安置妥当了,再让风儿回中都,阿宁则送你和弟妹回肃州。”
顾学礼并不同意,“风才刚从战场回来未久,还没在家怎么休息,就赴任京都指挥使,哪有那么闲,让您安排来安排去的。”
“况且,人家夫妻才团圆了几日呀,我们到了苏南,风儿就回中都吧。”说着,顾学礼示意顾学武看向走在后面的顾长风夫妻二人。
走在后面的顾长风一手抱着顾喜乐,一手揽着妻子,低头安慰道,“等顾家族人在苏南一切安排妥当,我一定一刻都不耽搁,尽快赶回中都。”
杜莹有些难过的“嗯”了一声,“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早日回来。”
顾长风抿紧嘴唇,抚了抚妻子的肩膀。
“你看,他们夫妻常年分离,如今好不容易团聚,就让风儿早些回来吧。”顾学礼说道。
顾学武一顿,“那让阿宁待得久些,送你们回了肃州,再让她回中都。”
顾学礼“啧”了一声,“大哥,宁宁大病初愈,不要让她那么辛苦了,我跟萍萍从苏南回肃州,有家仆,护卫,还有萍萍的身手,用不上宁宁的。”
顾学武未置可否,而走在他们斜后方的沈惠清、姜萍和顾长宁三人则正聊的热闹。
沈惠清扭头对顾长宁交代道:“如今苏南正值梅雨,咱们顾家一直在北方,刚去不一定能适应得了,到了那里,如果缺了什么,就来信,我跟你爹准备好了派人送过去。”
顾长宁还未吭声,姜萍接了过去,“大嫂,不用的,缺什么我们在那里买就行了,不用再大老远的往那边儿送东西。”
沈惠清叹道:“我是怕有些东西南方没有,到时你和学礼肯定怕麻烦,不好意思跟我们说。”说着转头示意顾长宁,“你听到了没有,你三叔和三婶不说,你记得跟我们说。”
顾长宁忙不迭地点头道:“听到了,听到了。”
为了防止太过扎眼,昨日已经有一半的顾氏族人先行出发。今日则由顾长风骑马带头,后面跟着十余辆马车,旁边二十来马匹载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但是这阵仗,依然颇是显眼。路过裕丰街时,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窃窃私语。
裕丰街中有一家颇是有名的餐馆,叫满庭香。如今满庭香二楼临街的一间包房内,有两名女子,正临窗而望。
顾长风骑着马刚拐到裕丰街上,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便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到了,顾家人到裕丰街了。”
只见一名身着嫩青齐胸襦裙,气质斐然的少女,探着身子向外望去。视线之内,看不到旁人,紧紧盯着那个一袭青衫眉目如画的少年——顾长青。
而那探身而望女子,则正是梁南卿。梁南卿看到顾长青后,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失落。
前几日跟着永安公主去同他告别时,他那客气的态度,已经让她明白,但也让她难过。
甚至看到顾长青待永安公主都要比待她亲热时,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泛酸和嫉妒。
此时她看着顾长青慢慢从满庭香门前走过,她就站在二楼看着他,她多么希望顾长青可以抬头看她一眼。
可是,没有。
顾长青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抬头的动作,就这样目不斜视地在她的注视下走过,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在最后看不到人影的那一刻,梁南卿决定,真的该要告别了。将那颗跳跃的心按下,将那份悸动也收好。
年少的慕艾,有甜,有酸,又有苦。尤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暗恋,最是伤人。
但梁家的子女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就当自己读了一首春诗,开头满目春光灿烂,但终抵不过满地落红一片。
不过,遇到过就好!曾经,她遇到过终身难忘的春天!
等顾家的车队出了朱雀门,坐在马车内的顾长宁掀开车帘,望向渐渐变小的城门,若有所思。
而此时朱雀门的城墙之上,也站着三人,为首的正是李谦。
李谦面无表情的摩挲着袖口的纹路,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不自觉地扣得袖口的暗纹吱吱作响。
站在李谦身后的青桐看着自家主子失落的背影,“殿下,要不,我还跟着小姐去苏南吧?小姐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香莲倒是跟着去了,但您也知道,香莲是个粗心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将小姐照顾好,不如我还跟着过去,方便照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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