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不知可否有绝品胶珠”当夜,唐玄房间内,孔希言老爷子深夜来访,开门见山。
唐玄笑着取出磨盘大小的金黄色圆珠,霎那间,室内一片清香,就连熟睡中的唐可昕都翕动着鼻孔,用力呼吸着。
“快,快收起来”,孔希言赶忙关好房门。
唐玄手掌在大珠上抹过,圆珠消失不见。
“能不能,能不能把这颗胶珠”,孔希言有些讷讷,如今这颗胶珠却不是为修者求的。极品胶珠,有着惊人的驻颜美容功效,仙仙需要啊。
但如今在唐玄的脑中,孔仙仙早已“死去”多时,这原因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否则那个性格刚烈,行为有些乖张的丫头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
“孔爷爷需要,尽管拿去”,唐玄叹了口气,心中一阵酸楚。
孔仙仙,一舞翩跹,已成绝响,更是唐玄的初恋。谁都无法明白孔仙仙在唐玄心中的地位,正如他自己也只是觉得很重要,很重要,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你先收着,我带着不方便,待离开西海,再给我便是了”,望着再此出现的巨型胶珠,孔希言激动的搓了搓手。一脸的庄严变成幸福的希望。
唐玄点了点头,又将大珠收起。
“其实,其实,其实你还好吧”孔希言多想说其实你老婆还活着,其实你还有个孩子,叫唐思玄,牛的很。话到嘴边,即使压抑了这么久,还是无法吐露出来。
还是让两个当事人以后自己说清楚吧。老了,年轻人这些情情爱爱,纠纠缠缠,就不掺合了。
想到此,孔希言话锋一转。
“还好,您老人家倒是清矍依旧”,唐玄微笑着,神思回到罗夫山初见孔希言,初见孔仙仙时候的场景。
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心神剧痛之下,唐玄眼角渐渐崩出无数细密的血线。
“好,就好生而为人,洲、民、家、亲、己身。先后有别,道义有别,过去的,别想太多了”,曾经爱过,必然会明白唐玄的情感。
了解唐玄的为人,自然也会明白念旧情且钻牛角尖的性格。
拍了拍唐玄的肩膀,孔希言起身告辞,唐玄送出门外。
两个人的纽带便是孔仙仙,而孔仙仙却已不再。孔希言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每多呆一秒钟,都是对这个他极度欣赏的年轻人的残忍。
漫步冰雪中,不知不觉间,夜雨纷飞。
雨水顺着孔希言的面庞滑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站台之下,宾主之座,泾渭分明,袒露在苍天之下。
战旗挥洒着冰霜,摇落着西海邑突如其来的冰寒,猎猎声中,惨烈气氛弥漫。
战台之上,五洲内乱第一战的主角剑神楚君侯,剑圣裴先知相隔三丈,遥遥对峙。
“与唐玄先生北擎一别,我由醉舞长空,领悟了长、空、醉、舞、剑”,裴先知面对楚君侯,更面对着台下居中而坐宛如奶爸的唐玄。
“这把剑,名“长”,这把剑名“空””,裴先知指着腰间背后的五柄剑,娓娓道来。
长,真的很长;空剑,剑体近乎透明;醉剑颜色斑驳,形状怪异,弯弯曲曲的不像是把剑;“舞”剑,红穗,从剑鞘到剑体,颜色变幻,美的炫目;剑,黝黑如铁,像是根三尺多长的铁条
五把剑,各具特色,名字简单,但五洲修者任谁都知道,以裴先知的手速,瞬息间便是千百剑刺出。要知道,当初的裴先知,可是只有一把醉舞长空剑。
说完之后,裴先知又一一将宝剑收进剑鞘,漠然站立,注视着楚君侯。
“十五年前,我的斩君山破不了你的醉舞长空,如今,我依旧是那一式:斩君山”楚君侯淡淡开口,声音依旧冷硬。没有抑扬顿挫的话语,干巴巴的,简单、纯粹、固执、坚韧
人间世一切诸如此类的形容词,似乎都可以用在楚君侯身上,而不会有弄错之嫌。
一阵狂风吹过。
刮过裴先知身旁,似乎被千百剑气瞬间刺得千疮百孔,声音变得尖锐,却空洞无力。
刮过楚君侯,风声变得高低起伏,像是被一剑斩开一般,就连他的衣襟都无法拂动。
狂风更急,更劲,呼啸来去,楚君侯与裴先知中间空地的石板上剑痕处处,无声剑气往来冲突,剑鸣阵阵,剑啸冲天。
楚君侯向后退了,一步两步,脚步轻缓,但身上的剑意更浓。只是这剑意虽浓,一身青袍更加的绵软,狂风不惊;眸中锐芒也渐渐隐没越往后退,外表就越平凡,但给人的感觉却厚重而锋锐。
裴先知未动,只是这狂风拂过,每一缕被刺穿的风,似乎都在其身前身后萦绕不去。似乎他身躯每一寸肌肤、毛发,都在随着不同的风,在律动,在摇摆。整个人如不规则的波浪,在氤氲的剑气、风啸中,身形渐渐宛如虚幻。
楚君侯,裴先知,二人不知谁先出手,又似乎是同时出手。